“你不是已经选了培羽吗?”萧悦怜幽幽地开口。`s·h`u*w-u-k+a*n¢.`c?o?m!
“我是选了他。”唐萧瑭不明所以,却还是点头应承。
“那你怎么又跟萧牧……”萧悦怜欲言又止,脸上有忿忿之色。
唐萧瑭不甚在意,道:“他啊,我晚上在他家吃的晚饭,刚刚天太黑,他就送我回来了。”
“你既已选了培羽,为何还要跟旁人如此亲近?”萧悦怜难得声音大了些。
“吃个饭而已。”唐萧瑭耸肩,不解地看着萧悦怜,“买卖不成仁义在,萧牧怎么说也是朋友吧,去朋友家吃饭不行吗?”
萧悦怜定定地看着她,显然并不接受她的说辞。
唐萧瑭无奈叹气,“行,那不能做朋友,他马上也是要到九司去上班的人,也算是下属吧。圣女去下属家吃个饭,这总可以吧?”
“呵……”听到这里,萧悦怜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她讪笑一声,“是啊,你是圣女。圣女做什么都是对的,其他的人都是错……都是错……”
一边说着,她满脸落寞的转身,就连离开的背影都是说不出的萧瑟。·看*书¨屋+小?说,王′ \首.发-
果然爱情使人痴傻,唐萧瑭看着眼前这个和前几日判若两人的小姨,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而且她好像也没什么立场安慰她。
毕竟,萧悦怜的心上人现在是她钦定的夫婿。
之前她不知道萧悦怜被改造过圣女还失败了,现在知道了,她的到来也算是断了萧悦怜的升职机会。
虽说这些都不是她自愿的,但她抢了萧悦怜的事业和男人,却是不争的事实。
唐萧瑭哀嚎一声,薅着头发回了厢房。
* * *
入夜。
唐萧瑭又一次陷入了梦魇。
这一次,出现在她梦境中的是白天的那间密室石壁。
幽暗绿光笼罩着整个密室,在那石壁上,她当时匆匆一瞥就吓到全程捂眼的恐怖图案,此刻清晰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血泊中的巨兽面目狰狞。
唐萧瑭很想移开眼或是闭上眼,可她怎么都做不到。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巨兽像是活过来一般,面上的表情极尽痛苦,全身不停抽搐,嘴里发出阵阵呜咽。?兰_兰+闻^学_ ?已?发¢布+最`欣¨蟑!踕+
殷红的血柱从它的身体各个关节喷射而出,瞬间就将它的周遭染成了一片血海。
巨兽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开始枯萎,随着血流的停止画面终于定格。
最后能看清的只有那一双圆睁的眼睛,似哭似笑,缥缈中透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悲欢,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矛盾感。
“唯有消融方可重塑……”幽闭的空间里响起古老而沉重的声音,一字一声仿佛穿透耳膜。
“啊——”
唐萧瑭倏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喘息。
小云一骨碌从地铺上爬了起来,熟练的点灯、倒水,再回到床榻边,“圣女又做噩梦了?”
见唐萧瑭满头冷汗,她将水杯放到床头的矮几上,又去后面搓了条温热的湿毛巾过来。
额头触到温热,唐萧瑭渐渐回过神,这才从梦魇中抽离出来。她从小云手上接过毛巾自己擦拭,随后又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人虽醒了,但梦中的那句“唯有消融方可重塑”却不停在她的脑海盘旋。
“唯有消融方可重塑……”她忍不住重复呢喃。
这句话有实际意义吗?如果有,那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唐萧瑭不由自主地开始回想白天进密室时的情景,一帧帧画面像是放电影般略过。
从圣宫到打开密室之门的巨兽,从幽暗狭长的甬道到被绿光笼罩的石室,从石壁上被鲜血浸润的巨兽尸身……
等等!被鲜血浸润的尸身……
唐萧瑭的脑中仿佛突然炸开了一朵烟花,瞬间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那一日,圣宫中的萧白秋便是浸润在一片血海之中,尸身枯萎。而她的梦中,那巨兽也是在鲜血流尽后迅速枯萎的。
只是,这梦境到底是她潜意识的联想,还是那石壁上确实有这样的画面?
唐萧瑭不知道。
这一刻她突然鄙视起自己的胆小。
如果,如果白天她没有捂住眼睛,如果她将石壁上的画都看清了,她就不会有现在的困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