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了今晚子时之后,便意味着新的一天开始了,也是新年的开始。_k?a.n?s_h`u,p¨u\.*c~o·m¨
就在此时,计酒从殿外走进来,俯身在池渲耳边低语了几句,清眸中划过一丝意外,从错愕中回过神来轻声说道。
“请他进来吧。”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新年的第一天来找自己的会是齐国公。
说完这句话之后,池渲稍稍整理了仪容,抬步朝着外殿走去,只是在离开内殿的时候,眼神有些留恋地从大开的窗台上一扫而过。
或者说是从刚刚绽放烟花,现在又恢复沉寂的夜空上一扫而过。
等她出了内殿之后,便看见了恭候多时的齐国公,如即墨卿所言那般,齐国公确实已经到了迟暮之年了,但是眉眼中的精气神是寻常年轻人不能比拟的。
在看见池渲的瞬间,齐国公便弯腰对着池渲行礼道。
“老臣见过殿下。”
她伸手示意齐国公坐在一旁,随后视线落在对方的身上,直接了当地询问:“国公今日进宫找本宫,可是有什么事情?”
今日,齐国公显然不是来给她拜年,说什么吉祥话的。!微′趣+晓+税-网. +唔_错~内?容′
闻言,齐国公垂了垂眼皮,随后撩起自己的衣袍直接就跪在了她的面前,沉声道:“老臣请求殿下,此次让老臣带兵攻打北疆!”
她将视线落在齐国公的头上,眼中的意外散去之后浮现的是钦佩之意。
但是。
“国公应该明白即墨大人的意思。”
即墨卿不想让齐国公这把年纪了继续上战场,而她也不想让齐国公上战场。
此次的主帅最好的人选是从纪家的年轻人当中出,纪云中是外戚要好行事很多,但纪云中将自己家中的小辈看得十分紧,半点都没有让纪家担当主帅的意思。
所以此次的主帅人选还未定下。
闻言,齐国公抬起头来,看着她说道:“老臣为了大靖戎马半生,现下国家危难之际,断没有袖手旁观的意思,沈家那个姑娘都可以,老臣也可以。”
同样,齐国公也明白,纪家曾经的开国大将,现在是被皇室猜忌怕了,不敢再拿兵权,当下有些轻视道。′墈/书′君~ ?最`芯-彰¢踕~庚·薪,哙¨
“他们纪家不敢去的,我敢去。”
齐国公抬头看着池渲,因为年老而浑浊的眸子此刻发出刺眼的光,她仿佛看见那个年轻臣子在帝王面前说着守卫边疆,不许他人来犯的雄心壮志。
她低头看着齐国公,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而此刻的齐国公府中。
容窈低头看着放在自己面前已经写好的和离书,瞧着上面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的字眼,双手放在桌案下无措地绞在一起,眼中浮起了数次水雾都被容窈给压了回去,哪怕心中万般不舍。
她也只能努力维持正常的语气,对着即墨卿缓缓说道。
“他与我自小就定下了婚约,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从小就觉得长大应该嫁给他,只是……后来我入了教坊司,他为了我去了岭南。”
“再次传来消息便是他的死讯,我以为他死了。”
“但是他现在回来了,我不能……背信弃义。”
说话间,容窈抬起头来看着即墨卿,眼眶已经通红了,那和离的话她实在是不忍心再说一次了,但眼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她想让即墨卿答应。
从容窈开始说她和顾衍过去的时候,即墨卿便一直都没有说话,眼睫都未眨一下,以至于此刻眼圈微红,都能给自己找一个长时间不眨眼睛的借口,就是倔强地不肯承认是悲伤难过染红了。
他坐在容窈的对面,低头看着手上拿来的点心,现在那张和离书就横在两人的中间,一张轻飘飘的纸给他们两人划开一道鸿沟。
他有些不知作何反应地看着自己的手指,眼圈因为长时间不眨眼睛,红色越来越浓,嘴角泛起一个苦嘲的笑容来。
“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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