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这种泥潭一旦陷进去就爬不出来了。
澳城赌场的迭码仔干的是给赌场介绍赌客,给赌客介绍钱庄放高利贷,追讨高利贷的活儿。
他知道后劝徒弟们不要去,本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
没想到那个迭码仔看上了丁胜强。明明是对方设局,丁胜强却恨上了自己这个做师傅的,把酒楼开在了宝华楼的对街,抢宝华楼的客源。
岳宝华继续听他们说话:“这是乔老板给师傅面子。”
“没错,乔老板是念旧,但是你们想过没有,卖鱼的老陈跟宝华楼合作多少年?为什么师傅叫留的鱼,他会给对过?”
“为什么?没有咱们师傅给他生意,他能买得起楼?”
“年轻,幼稚!强哥得了师傅的真传,如今的胜华楼就开在咱们对过,而且价格还比咱们低。”三徒弟嗤笑了一声,“别看咱们这边依旧座无虚席,师傅到底已经六十出头了,而强哥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胜华楼压过宝华楼是时间问题。而且师傅这次回大陆,他的儿子已经没了。当年师娘生这个儿子,坏了身子,熬了没几年就去世了,只给师傅留了这么一棵独苗。现在儿子也没了,师傅还有什么指望?”
“那不还是有个孙女吗?师傅说在西北,他正在想办法办理去西北的手续。”
“那么多大陆妹来港城,就是上海来的,都土成那样,你觉得这么个西北山沟沟里的小姑娘,能干什么事?”三徒弟叹息道,“这是寡妇死了儿子,没指望了。”
岳宝华出现在门口,正在炒菜的几个徒子徒孙对着这个三徒弟使眼色,可惜他没看见。
三徒弟说:“我告诉你,别看现在宝华楼生意还不错,快则一两年,慢则两三年,宝华楼必然不行。”
岳宝华咳嗽了一声,正在颠勺的三徒弟手一松,锅子落到灶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师傅……”
第2章 酒楼危机(下)
“火候过了。”岳宝华走过三徒弟身边说道。
三徒弟心里忐忑,手里没拿抹布就直接抓上铁锅的把手,烫得“嗷……”一声叫了出来。
“炒菜小心。”岳宝华拿来晾凉的鱼饭,从竹筐里把鱼取出,配上加了普宁豆酱调制的蘸料。
三徒弟拿起抹布忍着火辣辣的疼,继续炒菜。
岳宝华让打荷出菜,如往常一样,边做菜边提醒徒子徒孙。
“师傅,您问到怎么办理去西北的手续了吗?”小徒弟问他。
谈何容易?回一趟粤城,手续都很繁琐,更何况是去西北?
当年他来港城挣钱,条件艰苦,把儿子留在粤城的师兄身边,在福运楼做学徒,打算等自己这里有点眉目后,把儿子接出来。
世事难料,国内风云变幻,自己还没完全安定下来,国门已经关了,他只能听那些游过来的人说着内地的情况,牵肠挂肚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国门再次打开。
然而,等他回到粤城,听到了两个噩耗,儿子死了,师兄也死了。
师兄的儿子儿媳告诉他国门关闭后的事。他的儿子岳志荣结婚了,婚后两人有了个女儿,日子虽然艰苦,却也过得下去。儿媳看人都往港城跑,她想夫妻俩来港城投奔自己。
然而,国内走正规路子,基本没有办法获批,唯一的路就是游泳过来,但是两岁的孩子怎么过来?
儿媳一心一意要来港城,早早地把费用交给了蛇头,把孩子送了人,原本想着生米煮成熟饭,志荣就不得不走了,谁想志荣找了孩子回来,说什么也不肯来港城,儿媳只能一个人来了港城。
有个在港的爸,有个逃港的老婆,儿子带着孩子去了西北,师兄也受到牵连,没能熬过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