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须弥山,古称是‘颠倒生死大阴阳界’,其下永远燃烧地火,是幽冥通道,通过地裂,能够抵达常人不可往的幽冥鬼界。¨天?禧_小~说/网\ *无+错-内\容.”
衣绛雪很平静地提起此事,“用冥楼楼主的尸身封住幽冥,真是天才的想法。他果真做到了,即使这平衡岌岌可危,异常短暂。”
“东帝山,近二百年也是因东君补天得名。但在上古传说中,这里并不叫东帝山。”
“用须弥山镇压我,那么东君二百年东山高卧,不曾在人间行走,即使下山也用的是凡人之躯……”
“这是为什么呢?”
恐怕不是他不用真身,而是仙人根本无法离开东帝山。
说罢,衣绛雪径直化作流光,向最深处掠去,回荡在地宫隧道里的是幽幽鬼声:“裴、怀、钧——”
他有预感——
裴怀钧的真身,一定在这里。
*
滴答、滴答,水在滴落,却落不到底。
地宫的最深处,是一座深不见底的悬崖。
耸立的石门嵌入崖璧,几乎与山同高。
一抹红色轻飘飘地落在崖边。
衣绛雪拂袖,身形修长,鬼火伴随他身,好似收敛尾羽的凤凰。
他向上望去。
山的内部没有光,唯有穹顶的石壁镀着晶石,散发出银白色的月华光辉。
比起地宫,这里更像是一座陵墓。
仙人的陵墓。
“埋骨之地。”衣绛雪忽然想起地宫前的石碑,上面刻着仙人的名。
或许是裴怀钧为自己准备的镇墓石。,6/1′k^s¨w′.`c\o′m,
裴怀钧知道他会来寻仇。
他甚至从很多年前,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连埋骨之处都选好了。
“裴、怀、钧——”鬼王的声音森森然,在山谷的墙壁里来回碰撞,好似风滚草。
他不再多思索,而是亮出利爪,红衣化作流星,向着山崖最下方坠落。
他不是漂浮的云,也不是不落的鸟。
这次,衣绛雪会落地。
在那贯通山崖的门扉最深处,鬼火骤然在崖底燃起,像是绽放的绯红之花。
也正是这些漂浮的鬼火,照亮了自古以来的黑暗。
新生的鬼王走出火舌,微微仰起头,看见那扇闭合的大门上花纹诡谲繁复,紧紧缠绕锁链。
沉重的石门之前,鬼火照亮盘膝打坐的青衣身影,坐在祭坛之上,双手与足踝皆缠绕着相同的锁链。
这条锁链,竟然将他与石门锁在一处,让他不得脱身。
面壁者的衣衫朴素陈旧,却勾勒出清癯的轮廓,
一根笔直的剑骨支持着他不朽的脊梁,即使面对天倾之地,他的腰身也从来不曾弯折。
二百年如一日,他直面这座让人见之叹息的石门。
石门上写着鬼语。
衣绛雪走近,在面壁者的背后站定,托起一盏桃花灯照亮,轻声道:“众生皆地狱。”
红线在漂浮,指向那个熟悉的青衫身影。
满怀的杀欲点亮衣绛雪金红色的双眸。
“神仙亦凡人。/0^0·小_说`网_ ¢更?新¢最?快`”那清癯瘦削的身影也微微仰起头,念出了门扉上余下的那句话。
答案很明显了,裴怀钧的仙身一直被他自囚于此,封印石门的同时,也将自我封印。
那在山中草庐隐居的“裴仙人”,一直以来都是凡人之躯。
偶尔隐姓埋名下山,也是为处理些人族解决不了的鬼怪,很快就会回到山中。
他有必须要尽的职责,当然无法长时间离开东帝山。
“这就是传闻中的‘天裂’?”
衣绛雪垂眸,素白的手指附上他的头颅,没有捏爆他的脑袋,而是摩挲他鬓边细微的一抹灰白。
“只要守住这道门,幽冥就无法入侵。……此世沦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