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师、岸上的巡检司,甚至包括苏家这样的地头蛇,都很难完全摸清他的出货门道!苏家能卖的盐,他也能卖!甚至…”李石头眼中闪烁着洞悉关键的光芒,“他能把盐卖到苏家势力覆盖不到的更远州府!价格虽然也黑,但路子绝对够野够硬!”
他又迅速展开另外几张写满密密麻麻蝇头小楷的纸:“这是孙掌柜凭着记忆和早年道听途说,写下的所有关于浪里鲨的传闻、他常用来出货的几个隐秘私港码头(位置时常变动)、他手下几个重要头目的绰号和外貌特征…还有,”李石头的手指划过一张标注着登莱海岸线的草图,“登州沿海几处不起眼、但位置刁钻、能避开官府和豪强(比如苏家)耳目的小型私盐集散点!孙掌柜说,这些地方鱼龙混杂,是各路私盐贩子私下交易、互通消息的‘水洼子’,虽然混乱,但只要找对门路,或许能成为我们盐的出路!”
盐仓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精?武·暁,说¨王¨ `芜\错`内¢容^只有李石头粗重的喘息声和纸张翻动的窸窣声。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每个人的神经。玻璃带来的暴利狂喜尚未平息,一条隐藏在凶名之下的隐秘“盐路”骤然展现在眼前!
林风缓缓抬起眼,深潭般的眼眸中,那凝结的寒冰瞬间被一股灼热的熔岩所取代!他没有去看那堆银锭,也没有再看身边堆积如山的盐,而是死死盯住那张简陋的海图和那几页写满“浪里鲨”信息的纸张。苏家斩断的只是明面上的路,而这“鬼见愁”里盘踞的海匪,手里却握着另一条更隐秘、也更凶险的通道!一条足以让黑石堡的盐山重新流动起来的血管!
“好!石头,你立下大功了!”林风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激动,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他猛地抬头,目光扫过仓内众人,最终定格在李石头脸上:“这金山银海,不如你带回的这条‘鬼路’重!这浪里鲨…就是我们新的‘盐掌柜’!”
他拿起那张标注着私盐集散点的草图,手指在其中一处点了点:“登州外海…泥螺湾?好地方!够偏,够乱!”林风眼中精光爆射,一个大胆而危险的计划瞬间成型。他猛地转向众人,声音斩钉截铁,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苏家断我销路,我便另开鬼门!”
“这浪里鲨,就是挡在我们新盐路上的第一道鬼门关!”
“推开他!拿下这条私盐销路!黑石堡的盐,我们自己卖!”
“大人!”盐场管事忍不住惊呼,声音带着恐惧,“那浪里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海阎王啊!跟他打交道,无异于与虎谋皮!他…他怎么可能乖乖把销路让给我们?万一…”
“与虎谋皮?”林风嘴角勾起一抹冷峭而狂野的弧度,如同盯上猛虎的猎人,“那就先拔了他的牙,再剥了他的皮!他浪里鲨是阎王,我林风,就是专门打阎王殿的!”一股铁血悍勇、百无禁忌的凶悍气势勃然迸发。
“大人!属下有一言!”一个略显迟疑却清晰的声音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开口的正是隐在盐堆阴影里、新晋参谋组的李狗儿。他迎着林风刀锋般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大步上前抱拳:
“大人欲亲会浪里鲨,此胆魄属下敬佩!然鬼见愁险恶,浪里鲨更是悍匪,贸然亲往风险极大!属下思得一策,分三步而行,环环相扣,先慑其胆,再动其心,最后大人以诚定乾坤!”
他语速加快,条理分明:
“其一,示之以威,断其妄念! 大人,我黑石堡虽无巨舰,却有可战之渔舟!请大人即刻密令,抽调精锐水勇,分乘十五艘快船。其中五艘,专载我堡最利之火炮(弹丸二斤),十艘,满载善射之燧发枪手!令其今日便悄然出海,于‘鬼见愁’外海十五里处,依礁石水道列阵,布下‘狼群锁链’之势! 白日,令炮船炮门半开,枪船甲板列队操演,务必让岛上瞭望哨窥见我森然阵列;入夜,则于安全距离外点燃火把,星罗棋布,使其知我船队规模与戒备之严!此举不为攻岛,而在明告浪里鲨:我黑石堡水师己扼其咽喉,若敢对大人不利,我火炮可覆其滩头,枪手可断其归路! 先以此雷霆之势,压其凶焰,碎其侥幸!”
“其二,攻心为上,予其生路!”李狗儿目光灼灼,“属下探知,浪里鲨早年乃海边孝子,事母至诚,只因渔村遭难,被豪强所逼,家破人亡,方铤而走险落草为寇。其心中,未必无一丝向善归岸之念!大人可精选三名前次俘获、己诚心归顺、且深知浪里鲨这段往事及岛上情形的海匪,好生款待,晓以利害。令其明日驾小舟,持大人亲笔信函,先行登岛!信中除言明大人三日后亲临只为商谈‘盐路合作’外,务必点透关键:大人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