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寒风似刀。_躌′4,看+书. +无.错-内·容-
江建国拎着那个看似普通、实则重若千钧的柳条提篮,再次踏入了鬼市的范围。
这一次,他不再是初来乍到的探路者,而是怀揣重宝、赴一场豪赌的局中人。
他的脚步依旧沉稳,但整个人散发出的气场,却比上一次更加内敛,也更加危险。
他没有去那个三轮车摊位,而是径直走到了那条黑漆漆的巷子口,静静地等待着。
他知道,对方一定会来。
果不其然,不到五分钟,一道高大如铁塔的身影,便从黑暗中无声无息地浮现出来。
正是那个叫阿武的壮汉。
阿武看到江建国,眼神微微一动。
他先是看了一眼江建国手中的提篮,然后才将目光移到他的脸上,点了点头,言简意赅:“先生在等您,跟我来。”
还是那间耳房,还是那盏昏黄的煤油灯。
但这一次,屋里的气氛,却截然不同。
那位老人,没有再摆出那副慵懒的姿态,而是正襟危坐,神情严肃,甚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
他看到江建国走进来,立刻站起了身,目光灼灼地,死死地盯住了他手中的提篮。
“东西……带来了?”
老人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干。
江建国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他走到八仙桌前,将那个柳条提篮,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中央。
然后,在老人和阿武那几乎要凝固的目光注视下,他缓缓地,揭开了上面盖着的那层粗布。
瞬间,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浓郁而又清冽的兰香,从提篮中喷薄而出,刹那间便充满了整个房间!
这香气仿佛有生命一般,钻入人的口鼻,渗入四肢百骸,让人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精神为之一振!
老人的呼吸,猛地一窒!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篮子里那十几朵静静躺在青苔之上的“雪中精灵”!
只见那些兰雪菌,每一朵都完美无瑕。?鸿¢特·晓¢税*徃? !庚?辛!最?哙¢
雪白的菌盖上,那神秘的蓝色冰裂纹,在昏黄的灯光下,仿佛有生命般在缓缓流淌,散发着莹莹的宝光。
那沾染在根部的、湿润的黑土,更是增添了几分刚出深山的鲜活气息。
这……
这品相……
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上十倍!
“天不绝我故人!天不绝我故人啊!”
老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伸出颤抖的手,想要去触碰,却又在半空中停住,生怕自己这凡俗之手,亵渎了这等神物。
他猛地转头,看向江建国,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感激和一丝深深的敬畏。
“小……不,江师傅!”
他连称呼都变了,语气郑重无比,“您这份大恩,我秦正源,没齿难忘!”
他竟然,自报了家门!
江建国心中微微一动,面上却依旧平静:“秦老先生言重了。我只是个求财的,您出价,我出货,公平买卖而已。”
秦正源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激动,恢复了几分商人的冷静。
他知道,现在不是谈交情的时候。
“江师傅,您开个价!”
他斩钉截铁地说道,“只要我秦某人能拿得出来,绝不还价!”
江建国沉吟片刻,没有立刻报价。
他伸出手指,从提篮中,小心翼翼地,拈起了一朵个头最小的兰雪菌。
“秦老先生,这买卖,我不按斤两算,也不按个数算。”
他缓缓说道,“我只问一句,您那位故人,伤在何处?病在何方?我要看病下药,才能定价。”
秦正源和阿武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w′b/s·z,.¢o*r/g_
他们本以为江建国只是个运气逆天的采药人,却没想到,他似乎还懂医理?
秦正源不再有任何隐瞒,他叹了口气,声音沉痛地说道:“实不相瞒,我那位故人,是我过命的兄弟。早年在战场上,为了掩护大部队撤退,被炮弹的弹片,伤了肺腑,伤了根本。这些年,全靠各种珍稀药材吊着一口气。可如今年岁大了,身体亏空得厉害,精气神都快耗干了。京城最好的医生都看过了,说他这是……油尽灯枯之相,无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