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叔离开后，院子里只剩下他和那只叫小白的狗。^求?书￠帮` !哽.芯-最/快.他抱着小白，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了整夜，目光始终落在天上的月亮上。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翻来覆去都是事。黄叔临走时的话还在耳边打转——“离开这里吧，对你对孩子都好”。

他苦笑一声，黄叔说得对，自己那些自以为藏得隐秘的心思和动作，其实早像筛子一样漏洞百出，不过是别人懒得较真，或者没到撕破脸的地步。真要有人铁了心查，他这点底子根本经不起扒。

离开吧，他摩挲着小白温热的脊背，指尖传来狗毛柔软的触感。或许真该走，找个不起眼的闲职，安安分分带着程宝过日子。可转念又想到韩东之前的暗示，心里那点不甘又冒了头。

韩东的意思他懂，那所谓的“市精神病院副院长”，听着是提拔，实则是明升暗降。?3/捌,墈·书/蛧- ^庚′辛·醉￠快?谁不知道精神病院是医疗系统里的清水衙门？县医院里，从药品采购到器械添置，一年流水里能捞的好处，抵得上一家上市公司的利润；可到了精神病院，买支笔都要跟民政局打报告，一分一毫都卡得死紧。更别说这十几年，精神病院总出些医生帮人做假鉴定的龌龊事，早成了纪委每年医疗检查的重点盯防对象，但凡有点门路的，谁愿意往那火坑里跳？

程默望着月亮叹了口气，月光清冷，照得他心里一片茫然。留下，前路是看得见的风险；走，又要去啃那块难啃的硬骨头。小白似是察觉到他的烦躁，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腕，他收紧手臂，将脸埋进狗毛里，一夜的寂静里，只有偶尔的虫鸣和小白轻微的呼吸声。

天蒙蒙亮时，程默起身，像往常一样安排好一切。′兰?兰_闻.血. ?埂/薪?最-全.他嘱咐王叔他们送程宝去镇上的幼儿园，看着他们离开后，才转身往卫生院走去。

到了卫生院，程默先找到王天云，把今天的工作一一安排妥当。随后，他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茶叶，泡了一杯茶。

他端起茶杯，慢慢喝着，茶水入喉，一股浓重的苦涩感蔓延开来。这茶叶很便宜，包装上“扶贫”两个字格外显眼，此刻在他眼里，却像是一种明晃晃的讽刺，刺得他心里一阵发闷。他放下茶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叫。

程默抬腕看了眼表，指针恰好指向12点，时间竟过得这么快。他起身走到窗口，目光落在卫生院对面的镇幼儿园——院子里，小朋友们正排着队走进食堂，想来是到了午饭时间。

程默心里一动，程宝现在也该坐在小桌子前吃饭了吧？他轻轻摇了摇头，把这念头压下去，转身走回办公桌前坐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终究还是拨通了韩东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程默的语气立刻放得极低，带着刻意为之的卑微，甚至连称呼都透着小心翼翼：“韩局长……”

他顿了顿，像是鼓足了很大勇气才继续说：“我想……我认为，我还是愿意为咱们县的医疗事业尽一份力。所以，我决定去竞聘县医院的院长职务。还请韩局长……在竞聘过程中，能多指点，咱们一起努力。”

话不用多说，韩东在那头沉默片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这语气里的顺从和依附，再明显不过——程默这是愿意做他手里一条听话的狗了。

电话那头静了片刻，韩东的声音才慢悠悠传过来，带着点笑意，听不出太多情绪：“程默啊，有这份为县里医疗事业出力的心思，总是好的。年轻人嘛，有冲劲是好事，组织上也向来看重有担当的同志。”

他顿了顿，语气稍缓，像是在闲话家常：“这次县医院的竞聘，各方都挺关注的。周德龙同志在基层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经验是足够的，要是能顺利接下这担子，对县里的医疗工作也是件大好事。”

说到这里，他话锋轻轻一转，声音里添了几分意味深长：“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不用我多说。要是这次能把局面理顺了，让合适的人到合适的位置上，往后的路，自然会宽很多。市精神病院那边最近正好有空缺，年轻人多历练历练，往上走的机会总是有的嘛。”

话里没有一句首白的承诺，却像一张铺展开的网，每个字都透着不宣的暗示。

等十分钟后，程默客套的挂了电话后，一个人又倒了一杯茶。没有想到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首接辞职带着女儿去外省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