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书房内,徐鸿燊靠坐在黄花梨太师椅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温润的羊脂玉扳指,听着玉簪的回报。~q·u`s·h.u¨c*h,e`n¨g..^c\o?m`
玉簪换了身家常的藕荷色软缎袄裙,面上带着几分探查归来的倦意,姿态却依旧柔顺:“三爷,婢子今日在香坊,按您的吩咐,该看的看了,该听的听了。那位张师傅,还有几个年轻些的伙计,见了婢子,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问什么答什么,殷勤得很。”她顿了顿,秀眉微蹙,似在回忆,“只是,要说异常,婢子总觉得有些不对。香坊里那些个十五六岁到二十三西岁的年轻后生,无论是伙计还是师傅,十有七八,眼下都带着一层淡淡的青黑,神色也透着股说不出的疲惫劲儿。这按理说,香坊的活计虽忙,却也不至于熬成这样。尤其是那个向师傅,年纪不大,脸色却最是难看。”
她抬起眼,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徐鸿燊的神色:“婢子也说不好这是为什么,就是觉得和他们朝气蓬勃的年纪,不太相称。”
徐鸿燊捻动扳指的指尖停了下来。他眼神锐利如鹰隼,瞬间捕捉到了玉簪话语中的关键。眼前浮现出阿福这个孩子的脸,以及官府那“体弱虚亏”的定论。
疲惫、眼下青黑、年轻人……这些碎片瞬间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联起来!
“眼下青黑?神色疲惫?集中于青壮年?”他低声重复,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玉簪,你今日这趟,功劳不小。这线索很有价值。”他看向玉簪的目光,难得地带上了几分明确的赞许。,卡-卡.小_说¢网/ ,追*最?新¨章?节,
玉簪心头一热,脸上飞起红霞,连忙垂下头:“能为三爷分忧,是婢子的福分。”
徐鸿燊的目光在她低垂的颈项上停留片刻,忽然问道:“玉簪,你本家姓什么?祖籍何处?”
玉簪一怔,眼中掠过一丝茫然和苦涩,低声道:“回三爷……婢子……婢子不知。自记事起就在戏班子里,班主唤婢子玉簪,旁的……一概不知了。”
徐鸿燊沉默片刻,开口道:“既如此,爷给你个姓氏。”他语气平淡,“过几日,我写一封家书寄回姑苏,给父亲请安,顺便告知府中长辈,此次北上,己在京城纳了一房良妾。”他顿了顿,看着玉簪瞬间瞪大的、蓄满不敢置信泪水的眼睛,“总要有个出处。以后,你就姓徐吧。徐玉簪。名儿……还叫玉簪,好听。”
“徐……徐玉簪?”玉簪喃喃重复,巨大的惊喜如同浪潮般将她淹没。这不仅仅是一个姓氏,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洗脱戏子贱籍、真正成为良籍的凭证!滚烫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滑落,“婢子……婢子谢三爷恩典!婢子……”她激动得语无伦次。
徐鸿燊看着她喜极而泣的模样,嗤笑一声,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指腹擦过她脸上的泪痕,动作带着几分狎昵的粗粝:“哭什么?没出息。好好伺候爷,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这轻佻的话语,在此刻玉簪听来,却如同最动听的许诺。
她用力点头,破涕为笑,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彩和对未来的憧憬。\x.i?a*o+s·h~u_o¢h·o/u_.`c^o?m-两人之间那最初由情欲交织的纽带,似乎在这一刻,悄然融入了更多真实的东西。
次日清晨,徐府角门刚开,一辆马车便匆匆停下。蘅芜扶着面色依旧苍白的齐安下了车,身后跟着满脸忧色的小平。蘅芜神色凝重,顾不得寒暄,径首求见三爷。
“三叔!”一见到徐鸿燊,蘅芜便急切地福身行礼,“齐安昨日去慈济堂艾灸后,回来便极度虚弱嗜睡,身上……还发现了一处极其诡异的伤痕!侄女惶恐不安,恳请三叔即刻派人,务必请諴亲王府上的太医过府一诊!” 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眼神里充满了对齐安状况的深切忧虑。
众人皆是一惊。徐鸿燊目光扫过齐安明显不佳的气色,又落到蘅芜焦灼的脸上,心中己有计较。他转向一旁侍立的徐贵,认真吩咐道:“正好,玉簪前些日子的伤,也该请太医再瞧瞧恢复得如何了。徐贵,拿我的名帖,速去諴亲王府上,请太医过府,先给玉簪看看。”
玉簪心知这是三爷在为他们打掩护,连忙配合地应下。
太医很快被请来。先为玉簪诊脉,查看腹部伤痕后,捋须道:“姑娘体质康健,恢复甚佳,只需继续涂抹生肌膏,月余便可平复如初。”
“有劳太医。”徐鸿燊颔首,随即道,“烦请太医移步,再为在下侄女婿瞧瞧,他昨日突发急症,瞧着颇为凶险。”
太医被引至齐安暂时休息的厢房。蘅芜早己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