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替她暖被窝，捂脚丫子，还会在她做噩梦时彻夜不眠地哄她。

说侍妾吧，没有侍妾的文书，就是口头上，赵王也未承诺给她侍妾的名分。

她就这样被赵王养在身边，无名无分，却享受着饮食起居、出行排场等不逊于王妃的待遇。

王府上下都敬她三分，就是前院的幕僚见了她都要垂手恭敬道一声“江姑娘安好”。

可她现在到底什么身份呢，贺宝儿并不知道。

赵王没有提过，她也从未问过。

正思量间，安乐公主忽然凑近她耳边，声音轻快道：“下次有人再敢编排嫂嫂，嫂嫂只管一巴掌招呼过去……”

贺宝儿闻言，惊讶地看向安乐公主。

只见小公主正冲她狡黠地眨眼，耳垂上的东珠坠子晃出细碎光斑，像撒了把星星在她眼底。

贺宝儿心中一暖，眼眸微微弯起：“公主，谢谢你。”

安乐公主挑眉，忽然压低声音：“谢什么？该谢的是哥哥。他巴巴地找来，哄着让我来陪你。”

贺宝儿看着她夸张的表情，忍不住咯咯大笑起来。

水榭转角处，李承泽将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着贺宝儿面对非议时挺首的背脊，看着她唇角那抹似曾相识的倔强弧度，看着她与安乐谈笑时眼里的光彩……胸口那股闷痛感愈发强烈。

十七，他的十七。

那个……他以为自己只不过贪恋她身子的女子。

如今却成了别人的“嫂嫂”。

李承泽咬了咬牙，突然转身，大步离去。

玄色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像极了主人此刻翻腾的心绪。

陈锦容愣在原地，莫名其妙。

她从未见过太子如此失态。

贺宝儿似有所感，转头望向太子离去的方向。

那一闪而过的玄色身影让她心头猛地一跳，最不想见的人终究还是避免不了地见到了。

那些不太好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

“嫂嫂，怎么了？”安乐公主见她脸色不太好，关切地问。

贺宝儿摇摇头：“没什么。”

水榭另一侧，丹阳郡主盯着贺宝儿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中茶盏“啪”地一声搁到桌上。

“查清楚这个江鸢的底细，特别是她与赵王相识的经过。”她对身旁心腹低声道，“我倒要看看，一个乐坊卖唱的，凭什么得到这样的宠爱！”

春日宴才刚开始，而命运的丝线，己经悄然交织成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