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剑波没理睬,望着正西那溜扭打的脚印道:
“白茹!小高!这里有人命,快去看一下。”
“我也去!”刘勋苍跟在白茹和高波的后面,向西北的小山包奔去。
少剑波瞅着正南那个脚印,向杨子荣微笑道:
“这个笨蛋,给咱们留下了蹄子,我们这位雪朋友真够帮忙的。”
“够朋友!”杨子荣咧嘴笑道。
“现在只有你去我最放心,杨子荣同志。”剑波以深思的眼光看着杨子荣,“为了利用这个笨蛋,多向匪巢领咱们一程,所以还不要马上捉住他。但是有一条原则,不能弄丢了,所以你要根据气候,根据情况,具体决定。”说着他和杨子荣仰头看着暂时还没有落雪的低压的云层。
“是!长,我明白了您的意思。可以走了吗?”
“你的助手是孙达得,他的腿长,又熟识林间气候。”
杨子荣、孙达得披好伪装服,踏着匪徒留下的脚印,向着茫茫的雪原追踪而去。
白茹等三人,撵着西北脚印,翻过了山丘,在没膝深的大雪里,不时地摔着跟头。在一片浓密的灌木丛中,发现了一具女尸。她一只腿长伸,一只腿扁蜷着,一只手盖在胸部,紧紧揪着棉袍,另一只手紧抓着粘满雪粉的头发。脸向一边侧着,半边埋在雪里。一只被血染成黑紫色的手套,扔在尸体的一边。
白茹急步跑上去,探了一下那尸体的脉搏,“还有救!快!
先抬回去!”
刘勋苍把大肚匣子往身后一插,一只胳臂端着女尸的脖子,另一只胳臂端着她的腿弯,像抱一个沉睡了的小孩一样,抱回老夫妇的茅屋。
高波取回了那只染满了血的手套,这手套和小分队每个战士戴的军用手套一模一样,都是人民解放军的军用手套。
尸体放在炕上,老夫妇被吓呆了,把脸避向灰黑的墙角,不敢看。
白茹熟练地注射了强心剂,洗涤并包扎着伤口,发现三处刀伤,前胸一刀,喉咙旁一刀,后身脊梁上一刀。“幸亏这个凶手的刀短,还没伤到致命的深度。”她一面嘟噜,一面又实行轻缓的人工呼吸。再向她口里灌了一点盐水。在白茹熟练的急救后,那尸体恢复了微弱的呼吸,并发出一丝几乎听不见的哼吁声。
“不要紧了!”白茹扭回头向剑波微笑了一下。“胸前胸后的刀伤都没到致命的深度,喉咙这一刀刺偏了!”
救活了这么一个不明身分的女人,大家都放心地松了一口气,茅屋的紧张空气,顿时松缓下来。
少剑波命令倒干粮袋煮饭,并用老夫妇的草垛,搭了个临时草篷,铺着茅草。战士们拥挤地躺在铺上,进入疲劳后的酣睡中。
根据老夫妇对气候丰富的经验判断,傍晚将有大雪来临,少剑波确定继续前进,把白茹和高波留在这里,临走他叮嘱道:
“这个女人会和匪徒有关系,要向她弄明白,他们争夺的是什么东西?他们是去找谁?定河师傅是个什么人物?那凶手和她自己又是什么身分?弄明白了我在三天后来接你们。”
杨子荣和孙达得追了大半天,登上一个高而陡的山峰,眼前呈现出两山相夹的一条曲曲弯弯看不到尽头的河道。这就是牡丹江激流的一段,它现在没有一点奔腾的激流声,变成一条长无尽头的大冰川,活像一条冬眠的巨大白龙,静卧着一动也不动。他俩的眼睛顺着脚底下匪徒留下的脚印望向远方。
“看到了!”孙达得惊喜地向远方一指,“在那里!你看!
你看!”
在他俩视线的交着点上,一个黑点,在茫茫的牡丹江流平静的卧龙背上爬动。杨子荣的望远镜立即对准了那个黑点,距离马上缩短了十六倍,像把大地挤短了一样,把被追者拉到自己的跟前。看得清清楚楚,那人走得急急忙忙,十分惊恐,腰老向前弓着,不时地回头张望,但脚下还是狂奔,像一只惊了枪的狐狸。显然大雪绊着他的两条笨腿,和他那急急求生的焦躁心情在苦苦作对。
杨子荣两人飞奔下出,进入江流的大冰川,和匪徒一前两后,急急追赶,黑点愈来愈大。
突然一阵晚风贴着雪地卷来,翻起一股雪幕,黑点不见了。孙达得揉了揉疲倦的被雪迷了的眼睛,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