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沟,是一个只有七八户人家的小屯,傍着一条森林小铁道,外通牡丹江木排河口,内通夹皮沟木场,这是一个小车站。
小分队连夜的雪地行军,已是十分疲劳,战士们正呼呼酣睡。剑波和杨子荣等人,却在等待着什么。他们的眼睛充满了血丝,显然是由于睡的太少,可是他们还是那么精神。剑波不断地瞅着他的表一秒一秒地过去。
栾超家急躁起来,“怎么还不来?”
杨子荣却不慌不忙地逗趣地说:
“又不是给你娶媳妇,急啥!”引得大家都笑起来。
孙达得望了望剑波不满意地道:
“我看昨天没搜庙,又没有连夜在庙外等着堵,可能上半夜跑了。”
其他的几个人已在默默地同意孙达得的说法。少剑波看到这种情绪只点了一下头,微笑道:“也许!”不过他内心还是自信着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突然外面声音嘈杂,大家的听觉和视线都被引向窗外。纷纷的落雪中,声音越来越近。
小董从街西跑来,手里把伪装服握成一卷,打扫着身上的雪,脚在地上跺着,他摘下帽子,脑袋上的汗腾腾地冒着热气。他一进门,大家急问:“怎么样?怎么样?”
小董见大家焦急的样子,心想:
“他们一定和我昨晚想的一样——捉不着。”便有意地慢吞吞地喘了一口气,“唉!不管怎么的,也得给点水喝喝再说。”说着拿起倒好的大碗白开水,咕嘟咕嘟地喝下去。
大家等待着他带来的第一句话。
“快点!小董!真把人急起霍乱病来啦!”孙达得嚷着。
“我说捉不着嘛!”孙达得泄了劲地打断了小董这两可的话头,想证明他刚才的判断。
“凑巧,”小董接续着被打断的话头,“刚到了,他就来了,我们一下,他倒了。”小董边说边比划着。
孙达得又愣了神,“怎么打死啦!噢!”
小董把大腿一拍,笑道:“孙达得你正猜……”
“对了!”孙达得急问。
“错了!”大家嗷的一声,兴奋地笑了一阵,小董继续说下去,“真巧极了,我们刚埋伏下半点钟,那家伙就来了,我们伏在雪地上,把那个家伙绊了个跟头,他骂我们是些‘踏不烂的死石头’。这小子骂声没落,死石头变成了活石头,刘勋苍这块大石头,一下就把那家伙的脖子扭住,像老鹰叼小鸡一样擒了过来。”
大家的眼睛一齐转向剑波,每个人内心都在佩服着自己这位首长判断的准确。
说老实话,昨天没搜庙我们都有意见,今天傍亮天去设埋伏,我们都没有信心,想他一定在昨天晚上就早溜了,今天去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大家共同由钦佩转向请教,盼望他说出有什么秘诀。
少剑波只是微笑着,看着他的战友,更显得亲切。他慢吞吞地说:“同志们,对付敌人,一定要知己知彼,才会百战百胜。要捉猛虎就要比老虎更猛,要捉孙悟空,就要比孙悟空还要精。我昨天明知老道交不出这个人,为什么我还向他问那些话呢?一来我要看看这个老道是个啥家伙,二来就是要打乱老道的思想,叫他做了错误的决定。敌人的错误就是我们的胜利;相反的我们的错误,也会给敌人以逞凶的机会。”
大家静悄悄地听着。
“因为我看准了那个老道他在怎样地估计我,他想我昨天走了是假的,我们一定会在庙外埋伏着。而我们偏偏不这样做,真的走来宿营地,饱饱地吃上一顿,甜甜地睡上一觉。”
大家兴奋地笑了。
“他又会想我们在这冰天雪地里,埋伏不了一宿,自然天亮会泄劲走开,所以他就趁拂晓逃走,这样有大雪平迹,追也无处追,而我们偏偏要在天亮等着他来。”
刚说到这里,刘勋苍满身是雪,冒冒失失地进来报告:
他略停了一会儿,“那老道定是个坏家伙,我看一勺烩吧,捉来再说。没您的命令,所以我没敢捉,现在我要求您马上命令我返回去,擒拿这个牛鼻子老道。”
大家都赞同他的意见,“对!马上捉老道!”
少剑波笑了笑摇着头说:“你的建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