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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柳心底一颤,她低下头去,声音细如蚊呐。
“郎君这是要赶妾走吗?”
“妾家人皆无,还能上哪里去?”
王谧哑然失笑,“也是,这样吧,我承诺你,苟富贵,不相忘。”
青柳紧紧抿着嘴唇,轻声道:“妾相信郎君。”
“妾也相信郎君这等人物,将来必然一鸣惊人,声名闻达于天下。”
王谧微笑道:“那便承你吉言了。”
两人手不自己伸了出去,眼看就要碰到一起,门外传来响动,老白醉醺醺的声音响起,“郎君告罪。”
他跌跌撞撞走了进来,“村头酒肆新酿了酒,老奴多喝了点,望郎君恕罪。”
王谧一笑,“老白你这贪杯这毛病,还是改不了啊。”
“三郎家里去过了?”
老白拍着胸脯道:“自然不会耽误郎君的事。”
“他已经服了药,家中收养的孤儿在照顾他。”
王谧点点头,“你先去睡吧,我还要和青柳下几盘棋。”
老白拱了拱手,“那老奴失礼了。”
他就待转身出门,王谧出声道:“我和青柳要下到很晚,明日不用早起了。”
老白扭过头,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老奴明白,绝对不会过来打扰郎君的好事,还望郎君保重身体为要。”
青柳瞬间脸上通红,嗔道:“老白,你想到哪里去了!”
“妾生气了!”
老白哈哈一笑,几步出了门,从外面将门合上,到旁边屋里歇息去了。
老白走后,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直到王谧声音再度响起,“继续下。”
两人落子如飞,不到一个时辰,便三盘下完,王谧伸了个懒腰,“今日到此为止。”
青柳有些意外,“还差两盘吧?”
王谧压低声音,“今日早歇息,明日五更天亮前要起床。”
青柳心领神会,她服侍王谧洗漱上榻,又将门闩上,竹窗拉下,这才把油灯吹灭。
屋内漆黑一片,她走到塌边,把麻被给王谧轻轻掖了掖,发现对方已经睡着了,她借着窗户缝隙投过来的微弱月光,伸出手想去碰对方的脸庞,却又缩了回来。
青柳站直身子,神色复杂,这几年来,也只有她明白,王谧心内绝对没有表现得那么云淡风轻,其每天做的事情都安排的满满的,像是急着赶路的旅人一般。
是什么在赶着郎君往前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