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的霉味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陆寒望着墨青甩上门的背影,喉间的血珠还在往下滚。?y\o,u¨p/i^n,x,s~w..,c*o?m*
他伸手接住那滴温热,指腹抹过石墙时,摸到了几处深浅不一的划痕。
是之前被关在这里的弟子刻下的吗?
“斩魔试炼。”
他低笑一声,声音撞在石壁上碎成几片。
墨青的剑鞘擦过门框的声响还在耳边,那抹玄铁寒光是执法堂特有的冷。
陆寒想起演武场里长老们交头接耳的模样,他们袖中转动的扳指,茶盏里浮沉的茶叶,原来都是在等这一刻。
萧无尘说的“不能让你毁了自己”,莫不是早料到这些人会借试炼之名,把他推进幽冥宗的虎口?
石缝里漏进一缕天光,陆寒这才发现自己在地上跪了整夜。
膝盖处的麻意顺着腿骨往上爬,他扶着墙站起来时,袖中那枚定魂丹的药香突然浓烈起来。
是苏璃留的,用蜡纸包着,还带着她指尖的温度。
他捏紧药纸,想起昨夜苏璃翻地牢铁窗的模样,发间银铃轻响,像极了老周头说的那个月白裙女子腕间的青玉铃。
“陆寒。”
声音从头顶传来,清冽如镜湖晨雾。
陆寒仰头,看见燕北立在天窗边,灰布衫被风掀起一角,腰间青铜灯盏泛着幽光。
守墓人的手指勾住窗沿,一翻身便落进地牢,靴底碾过符纸灰烬时,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跟我走。”
燕北没等他回答,转身便往地牢深处走。
陆寒注意到他的布鞋沾着新鲜的水痕,混着镜湖特有的水草腥气。
原来他是从湖底暗道进来的。
“去哪?”
陆寒跟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铁剑的剑柄。
那是他在铁匠铺时打的第一把剑,锈迹早被剑气磨尽,此刻在掌心微微发烫。
“石台。”
燕北的脚步顿了顿。
“镜湖底的上古战场遗迹。你昨夜烧的符纸,是我留在守墓屋梁上的。”
他侧过脸,左眼下方一道淡疤随着说话的动作轻颤。
“萧长老说你该学‘御我’第二层了。”
陆寒的呼吸一滞。
“御我”是萧无尘传他的剑修心法,第一层“镇意”他已练到圆满,可第二层
萧长老曾说过,那是与剑灵“共存”的法门,稍有差池便会被残魂反噬。?三·8,墈¨书¨旺+ ^蕞·薪.蟑_結*哽~鑫!哙~
湖底的水寒得刺骨。
陆寒跟着燕北潜下去时,眼前是一片混沌的绿,偶尔有银鱼擦过手背。
他运转炼气期心法,胸口的铁剑突然嗡鸣,震得他虎口发麻。
剑灵在回应这片水域。
等浮出水面时,他们已站在一座半浸在水中的石台上,青苔斑驳的石砖缝里,嵌着几枚锈死的青铜箭簇。
“这里曾是剑修与魔修决战的地方。”
燕北蹲下身,指尖划过一块刻着剑纹的残碑。
“当年你的剑不,你体内的剑灵,就埋在碑下。”
他抬头时,青铜灯盏的光映得他瞳孔发亮。
“第二层心法,不是压制,是对话。”
陆寒席地而坐,按照燕北的指引将意识沉入识海。
果然,那团盘踞在识海深处的幽蓝光团动了,像活物般绕着他的灵识打转。
以往他总用“镇意”强行压服,此刻却试着分出一缕神识,轻轻碰了碰那光团??剧痛如刀绞!
陆寒闷哼一声,额角瞬间沁出冷汗。
光团里传来模糊的画面:月白裙角扫过青石板,女子将襁褓放在铁匠铺门口,腕间青玉铃叮咚作响。
接着是血,大片的血,染透了玄色道袍,女子的声音破碎在风里:“阿寒,记住共存”
“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