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过,不管他看不看见,微微倾身施了一礼:“从前我生而为魔,心自有缺,到如今才仿若大梦初醒,自通许多道理。′E~Z/小-税_徃* _芜′错\内.容!前辈于我有恩,不知我可有报答的机会。”
“没……”
慕歌川本想说没什么,话到嘴边,忽然顿了顿。
犹豫了片刻,低声说:“或许有。”
他回头望着逢息雪:“若以后——无论多久以后,你我再相见时,我已换了其他身份。届时,可否请你为我保密,不要主动拆穿我?”
逢息雪道:“请您放心。”
……
……
遇见慕蒙,是逢息雪人生中一次极其重大的转折。
初遇时,恰逢他神思不清,竟浑浑噩噩间将她错认成笙笙,甚至还握过对方的手腕,这始终是逢息雪无法原谅自己的一件事。
千年来,他守身如玉,从未犯过如此大的错误。若非还妄想着以后与笙笙重逢,这只手能够保护她,他早就厌恶的将它砍去了。
最终他回去后,将手放在粗糙的岩石上磨掉了一层皮,算是对自己的惩罚。!墈`书¢屋. !首.发\原以为这便是与那个姑娘短暂的交集,但却不曾想,后来竟会有那么多事情。
甚至,是她帮他完成了毕生渴求的心愿。
*
玢左十三州。
逢息雪收到慕蒙的灵信时,已经快十天未曾合眼了。
或者说,他这一个月内不过匆匆休息过两次,加起来都不到半个时辰,几乎是一刻不停的捧着那脆弱可怜的气息奔波寻找。
他的时间从一年,压缩成一个月——即使他早已明白若笙笙不在,他必然即刻殉情,可心中仍然犹如刀割。
并非是为自己这可有可无的一条残命,而是他的笙笙受了那么多苦,在人间轮回千年,世世艰难。他还没有补偿过她,没有再好好疼爱她,宠她护她,就让她这般委屈地香消玉殒了。
期限临近,最绝望的时候,慕蒙的信却给了他近乎烧灼的希望。
越靠近丹州,越能感受到那清甜纯净的气息。太久了,她的气息仍然熟悉到让他战栗,眼眶涩然的隐隐作痛。
逢息雪甚至一时不知自己身处何方,也浑然不觉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直到听到慕蒙低声阻拦:“哎——等一下,笙笙睡着了……”
他惊觉,自己已然站在门边。?m·a!l,i′x\s~w!.?c?o~m?
而那边是他朝思暮想的姑娘。
“我有分寸,”逢息雪低哑嗓音,说给慕蒙、也说给自己听,“笙笙现在并不认识我,我不会贸然出现,会吓坏她的。”
他伤过她一次,早已是毕生悔恨。再也不会那样做了,他失而复得的宝贝啊,他怎么舍得?
逢息雪寸寸抬手,将整个手掌珍重地覆在狭窄门缝上,尽力平复自己的心绪,不敢发出任何声响惊扰里边人的安睡。
透过门缝,他终于再一次看见了她。
她蜷缩在厚厚的棉被中,遮住了小半张脸,轻轻闭着双眼,长而浓密的睫羽垂下来,温婉又可爱。
笙笙……
他思念了这样久的宝贝。
那娇美清甜的容颜在午夜梦回无数次的烙印在他心上,却只有这一次,最生动,最鲜活,让他久久挪不开眼睛。
若非拼上全身的意志力,他恨不得立刻跑到她身边,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永不放手。
然而,这彻骨的喜悦刚刚凝聚,却听慕蒙有些落寞的低声道:
“逢息雪,我有关于笙笙的事要告诉你,我们借一步说话吧。”
……
下一次再见到笙笙,还是托慕蒙的帮助,不过比上次隔门遥遥一望不同。
这回笙笙已经醒过来了,隔了千年的时光,又一次站在他面前。
他望着她,满心温柔怜爱的同时,更兼无边灼烧般的心疼——为慕蒙告诉他的,这一世笙笙身上发生、如同万刀凌迟他心脏的事情。
逢息雪强忍着,逼迫自己站在原地不要妄动,他们现在还是陌生人,他不能抱她。
看着盛元霆用灵力探查她的魂魄,不知她看到了什么画面——只见她脸上闪现一些微笑模样,间或温婉的长眉颦颦蹙起。
一举一动都牵扯着他的灵魂与呼吸。
直到虞笙睁开眼时,见她对盛元霆的表情,逢息雪就知道苍天又对他开了一个恶劣卑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