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王大山就在新建成的厂房里,召集了全村所有的户主。_x,s+h!a¨n+j~u-e^./c¢o/m!
开了一场事关全村未来的“分钱大会”!
上百号人,将不大的厂房挤得水泄不通。
煤油灯和临时拉来的几盏大功率灯泡,将每个人的脸都照得清清楚楚。
兴奋、期盼、紧张、还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王大山站在最前面,他身后,是那张摆满了现金的桌子。
卡捷琳娜就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静静的扫视着这热闹的场面。
“乡亲们!”
王大山清了清嗓子,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今天,咱们是双喜临门!”
“第一,咱们的罐头,卖出去了,卖了个天价!”
“第二,咱们靠山屯,从此以后,就有了自己的金饭碗!”
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
王大山抬手,压了压。
“钱,就在这儿。”
“但是,这钱怎么分,是个大学问。”
“我今天把大家伙儿都叫来,就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他话音刚落,一个尖锐刻薄的声音,就从人群的角落里响了起来。
“这还有啥好商量的?”
只见王大山的姑姑王凤霞,拉着她那个游手好闲的儿子李狗剩,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她一叉腰,理所当然道:“大山啊,你可不能忘了本啊!”
“这蘑菇,是长在咱们靠山屯的山上的,那山,是咱们全村人的!”
“不是你一个人的!”
“依我看,这钱,就该按人头分!”
“在场的每一家,都得有份!”
“这叫‘见者有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她这话一出,立刻就引起了一部分人的共鸣。′2*c′y/x~s\w/.?o`r*g_
尤其是那些在建厂时出工不出力,整天偷懒耍滑,或者干脆就没参加的几户人家,立刻跟着起哄。
“对!凤霞大姑说得对!山是集体的,钱就该大家分!”
“我们家虽然没去干活,可我们也是靠山屯的人啊!也得有我们的份!”
李狗剩更是歪着脖子,一脸的无赖相。
“王大山,你现在是厂长了,可不能搞一言堂,想把钱都吞了!”
“我妈可是你的亲姑姑,你可得一碗水端平了!”
这几人的话,瞬间就搅坏了原本喜庆的气氛。
那些辛辛苦苦,流血流汗建起厂房的村民们,顿时就不干了。
“王凤霞!你还要不要脸了?”
王二牛第一个站了出来,他指着王凤霞的鼻子就骂。
“建厂房的时候,你们娘俩在哪儿?修路的时候,你们在哪儿?现在分钱了,你们倒蹦出来了?”
“就是!我们天天累得跟死狗一样,你们在家睡大觉,凭啥跟我们分一样的钱?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
“想白拿钱?没门儿!”
双方瞬间就吵成了一锅粥。·9¢5~k¢a\n′s^h-u^.\c!o`m′
王凤霞仗着自己是长辈,撒泼打滚,指着王二牛他们破口大骂。
李狗剩更是上蹿下跳,煽动着那些懒汉,说王大山要独吞集体财产。
孙德福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几次想弹压,都被乱糟糟的人群给顶了回来。
王大山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
他要等,等所有人的情绪都宣泄出来,等所有人的嘴脸都暴露出来。
等争吵声渐渐平息,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他身上时,他才缓缓地开了口。
“都说完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让现场再次安静了下来。
“说完了,就听我说两句。”
他先是看向王凤霞,脸上没什么表情。
“王凤霞,你刚才说,得一碗水端平。”
“那好,咱们就先算算旧账。”
王大山声音一扬。
“前些年,你从我家借走的一百二十斤苞米面,八十斤白面,啥时候还?”
“你……”
王凤霞的脸瞬间涨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王大山没给她狡辩的机会,目光又转向了那几个闹得最凶的懒汉。
“张三哥,我记得你,前天修路,你嫌累,躲在家里装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