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刺骨,他指尖掐紧腰腹,最终还是选择了关机。\w!z~s+b,o.o*k*.^c¢o_m/
就在这时,林延述瞳孔骤颤,突然听见身后有道熟悉女声喊出了他的名字。
女生撑着伞跑到林延述身边,因为出发太急,就连礼服裙也没来得及换,整个人的外表和心情都变得糟乱,不再复往日的精致清冷。
“你坐在这里干嘛?跟我走,你这样淋雨会生病的。”秦安宁急切地拉住林延述湿漉漉的衣袖,想把他拽起带到处温暖干燥的房间。
没想到会被人找到,林延述抬眸看着女生,而后一根根拨开了秦安宁紧抓着他的手,直到两人再无接触。
“不用管我。”他声音泛着和雨水同样的冷意,“我只想独自待一会儿。”
秦安宁知* 道他犟,无计可施:“别闹脾气了,你起码先去个能够避雨的地方行吗?”
两人无言对视许久,最终,林延述屈服般站起身,却在后者期待的目光中朝着与她相反的方向走去。
秦安宁慌忙追上男生,即使地上的泥泞水渍把她华美的裙摆沾染的如同一块抹布:“你又要去哪里,跟我走好不好?这件事我们可以慢慢解决。-d~i?n\g~x¨s,w?.·c_o′m`”
林延述神色寂然,眼神落向女生脏污的裙摆时,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还好,他想。
还好他没有给阮湘打去电话。
沉默半秒,林延述提醒道:“你裙子脏了。”
“我还有很多裙子。”秦安宁毫不犹豫道。
“但是它本可以一直待在宴会厅里。”林延述身形孑然,语气分外冷漠,“我不会跟你走的秦安宁,你也别再喜欢我了。”
闻言,女生喉头如堵:“为什么?你总要给我个理由。”
林延述眼底染上抹自嘲,语气毫无波澜:“因为我这种人不值得。”
“所以,别再浪费你的时间了。”
……
和秦安宁分别后,林延述拎着汽油独自来到了琴房。!看~书·君! ¨已-发\布·最_新~章.节\
琴室干净而又空旷,只在中央摆放着一架棕色钢琴。
这琴依旧是林延述幼时那架,这些年来它陪着他长大,见证着林延述的成长与每一次的喜怒哀乐,所以哪怕它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变得老旧不堪,他也一直没舍得将它更换。
反锁上门,林延述停顿片刻后,将手里的汽油尽数浇在了钢琴之上。
淡黄色的液体吞噬着钢琴表面,所过之处滑腻晶亮,平滑的如同绸缎,只在坠地时发出刺鼻气味,接着,他扔掉汽油桶,毫不犹豫地滑过火机轮盘。
一瞬间,熯天炽地的火焰燃起,热浪灼烧,火舌放映在他黑漆漆的瞳孔当中。
在这火中,林延述恍然想起幼时被林成责柳薇反锁在家的场景。
那次房间着火,家里没人,他拼命地想逃,可拳头砸在门上直到破皮流血也没人来救他,那时的他色若死灰地依偎在钢琴旁,眼泪滴滴粘在脸上,悲哀地想他的生命居然会以这样的形式走到尽头。
居然只是因为爸爸妈妈无法接受他们有一个笨拙的小孩。
这答案多荒谬、可笑。
虽然最后,林延述还是侥幸活着离开了布满灰尘与火焰的房间,但他清楚还是有什么东西在他心中被施以火刑,炙烤至死。
火焰之中,琴房如同点亮的红铜山谷。林延述面不改色地静坐在琴前,任由高温侵蚀,火色舔吻。
烟焰把他侧颜勾勒的忽明忽暗,半明半昧,他整个人如枯褐枝桠,汲取着琴键里最后的生命力。
指尖久违踩上琴键的刹那,林延述身体僵直一瞬,仿佛周身被泥塑牢牢封住,而后他咬紧牙关,按下白键,拼尽全力地皲裂融化。
钢琴声狂乱激荡,火苗被乐声捏造着跃起,变成波动的灼热音浪,耀日般点亮整片房间。
烈焰呼号,琴声汇聚,交错盘绕的如毁灭如新生。火势猝然加大的刹那,房顶的烟雾报警器顿时发出剧烈闪光与尖锐喊叫,乌云般笼罩着整片空间,浇下漫天针雨,试图淹没一切。
跳动的指尖迈过水珠又落下溅起水花,最终停下在钢丝被烈火根根烧断,再发不出任何声响。
林延述浑身淌着水,跌坐在冰凉的墙壁旁,他单腿屈膝,把手臂搭在支起的膝间,目光是灵魂撤离后的麻木寂寥。
昔日的钢琴烧至碳化,火焰不甘地嚎叫暗淡,而后熄灭在茫茫水雾之中。
两种元素剧烈冲撞过后的房间落寞灰败,如同一副荒诞的印象画作。
林延述神情萎顿地望着眼前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