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瞧着,还翘起一根指头, 往自己脸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似乎又在记着他的什么恶账,思忖着要如何来与他清算了。/鸿¨特^小·说+网* -免+费^阅`读+
摇光却好似全无压力地承受着她如炬般的盯视,慵慵抿了口茶,放下杯盏,抬眸望向她时,甚而还微一扬眉,扬出了一点清懒无谓的笑意。
她回来后大睡了一场,气色好多了,连那微鼓的脸颊肉也养回来了一点,摇光静望了她一会,忽地伸出手,隔着她修白的指,轻轻去她脸上捏了一把。
璃音反手就要去拍他的爪子,却不想他早有预料,先她一步,咧着笑,就把那吃完豆腐的手悠悠餍餍收了回去。
啊,这个不要脸的,吃她豆腐吃得这么熟练!
璃音一手拍了个空,看他的眼神越发没好气。
摇光笑起来,提壶给她斟茶,一面递过去,一面好声相问:“就那两句话,还生气?”
一副放低了姿态的样子,那眉眼勾着笑,也勾着她,叫人发不起火来。!3^8+看?书~网? +首\发\
原来他还当她是在为晋神雷劫时的事生气呢,其实她又不傻,知道他是怕她刚出了心牢,精神不济,不能全力应对,让天雷钻了空子,才故意激她的。
她记的可不是糊涂账,气也不是糊涂生的,璃音接过他递来的茶,抿了一口,表示此事翻篇,但接着就把杯盏重重一搁,表示别的账还没完呢。
她哼了声:“你也有事瞒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摇光眼皮微掀,望向她的眸光烁动了下。
只因未来之事不可言说,哪怕只是个成了如烟缥缈的前世里的未来,心里再门儿清,碍于天地法则,有些事,口中却也说不得。但璃音自有她偏门的法子,她眼珠一转,向他伸出三根指头来,在他眼前狠狠晃了一晃。
三次,前世今生加起来,他的破军,捅了她整整三次!
其实前世月牢里那次,他要送她回来,只需把她扔井里就好了,偏还当胸给了她一剑,说到底,就是想借她画下的阵法和心头血,把他自己也送过来吧。-d_q~s?x.s`.`c`o!m!
所以,她在月牢里的那一剑,可完完全全,就是为了他的私心受的!
少女透亮的眼睛如狼似虎,眈眈盯视着他,三根玉白修长的指戳在他眼前,兴师问罪般晃动着,一下,两下,三下……
摇光微微垂下了眼。
她的意思,他看懂了。
许多事,他一直以来都无法对她宣之于口,不只是碍于天地法则,也碍于那一点出于私心的卑劣,他说不出口,所以干脆就让她自己去看,他将那一段往事封入了戒尺之中,一起打入了她的记忆。
今日她来问他的罪,便该是已经看到了。
没错,是很卑劣,他为达目的,可以不拘手段,连爱人也可以下得去手,可他时至今日,都没有过哪怕片刻的后悔。
他将她气愤晃动的指一把捉入掌心,承认得坦荡:“是,我怕一无所知,或是晚来一步,你又会被人抢走,所以选择成全你的同时,也成全我自己。”
说罢,他复又抬眼,眸光沉晦,直直望入了她的眼底。
他尚未凝出身躯,可她的状态却已等不了了,他必须尽快送她离开那个地方,可偏又不甘心她一个人回去,不甘心她对自己的陪伴一无所知,就要又一次毫无负担地撇下他。
谁叫她是个太容易就被别人的真心打动的姑娘,他若不耍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如何能最先挤进她心里的位置,去当上她心里的第一等人。
璃音却听得呆了,指头也就那么呆呆地蜷在了他掌心里面,动也忘了动。
她原本以为,他一路跟她过来,陪在她身边,是因为知道放虎归山,所以贴身跟来监管她,好随时应对的。
然而……竟然不是吗?
什么叫怕她被人抢走,什么又叫成全他自己?
她刚要理出些线索,就听他语调清懒地在那儿说:“若你心里不忿,大可以也来砍我一刀,一刀不够,便把我神魂……”
这话惊得璃音什么也不去想了,一只手被他死攥在掌心,急得她只好狠命伸出另一只手,才总算及时把他那乱说话的嘴给堵上,她没好气地嘟囔:“谁要砍你了,我又没说你什么……”
他倘若没有追过来,没有装模作样跟在她身边,那这一世,他们很可能就要又一次错过了。
所以他捅她的那几剑,次次都有战略战术上的理由,也次次都得到了好的结果。
有用,能用,就是要拿来用的啊,她从不反感他这点,甚至隐隐又被他勾得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