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竟如怀胎一般,藏养了一只魔玉葫芦。.d~i\n·g^d?i_a*n/k′a.n.s¨h!u~.~c+o*m¨他以怨气魔气饲葫,而那黑葫反过来,似乎又可温哺龙躯,甚而能轻微改塑其形貌,譬如鳞化片石,而龙作小山。
“我们还观察到,月盈之夜,也就是每月十五,那位神君会召回他的魔龙魔玉,同时那一夜,也似乎便是他体内魔气暴涨、难以自控之夜。”
璃音听得心头一凛。
不似寻常灵器或温驯、或叛逆,但一旦认主,便终归是主人完全的附从。玉之为器,却独有一处玄妙:玉却需以神魂为饲,又会再反哺其主,二者神魂纠缠,可谓共生共长,互为温养。
璃音作为玉横之主,以己魂魄温养玉横百年,故而最是清楚这其中的凶险:玉器择主,实则是一场神魂间的博弈。主人必须魂念强大,时时刻刻稳如磐石,且不受丝毫邪念所侵,方能压制住玉器之灵。否则,稍有不慎,神魂便要反遭其噬,发展至最后,甚而可能反仆为主,主人受其操控,反沦为玉器的养料。+微?趣~小,说′ ′更`新~最\快?
她的记忆已尽数回来,自然也记起自己在玉横腹中的那三百年中,那魔玉也曾使尽千般手段,以各式各样的邪念来撼她、诱她、吓她。而她只觉都没什么意思,都远不及修成仙身、长个大出息气死阿爹对她的诱惑来得大。于是她自始至终连眼皮都没掀一下,只自顾自拼了三百年夫君送给她的那袋绿豆。
她心无旁骛,一心向道,故而最终成为了玉横之主,而她若是中途被某个诱惑打动,有了旁骛,向它妥协了呢?
装过不死药的玉葫何止玉横一只,玉横忽有一日通了灵窍,难道其余的就不会吗?
商止师兄,会不会就是另拿了其中一只装过不死药的玉葫,主动将其饲养,可他心魔太深,终是被它勾动,于是在中途向它妥协了?
一旦妥协,自不能再违葫芦的意,它想吃什么便得供养什么。/E`Z!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所以他掳了一只逃兵当爪牙,遣那小龙在人间四处搜罗怨气魔气,尽心替他喂养那一只永远吃不饱的邪葫。于是原本只三分邪性的小玉葫,如此积年累月下来,也终于被喂到黑气腾腾的十分了。
璃音一边做着猜测,一边又听虞宛言接着说:“有了那一龙一葫作为线索,我们顺藤摸瓜,很快便摸出了那位神君的真实身份,只他常年深居于昆仑山巅,纵使那时阿姐已修得半仙之体,也依然难登天阶。
“但同时我们也发现,虞家村中,遇害村民们的怨魂百年不散,竟都渐渐化作了煞灵。我们当时便心念一动,凡人之体攀不上的仙山,煞灵却反而可以。于是我与阿姐把大家的煞灵都聚集起来,排阵修炼,集策谋划。光复仇没有意义,我们最终决定,要回到过去,赶在上元那夜的变故之前,偷上昆仑,解决掉那位神君,改变自己和所有人的命运。
“终于在三百年后,我们所有人都觉得准备好了,于是由阿姐开启昆仑镜,带领全村煞灵一起,回到了庆宁二十三年,开始了我们的第二世。”
终于讲到了最要紧的地方,璃音不禁呼吸都放缓了,听虞宛言微垂着眼,缓缓地道:“那一年年初,昆仑山上有一场举世尽知的瑶池盛宴,宴会人多事杂,是打探地形的绝佳时机。煞灵之中,李婶魂念强大,最负悍勇,于是由她自告奋勇打头阵,附身白鹤,混入宴会之中,探清地貌,并偷回琉璃净火的一抹火种。”
璃音听得呆了,脑中闪掠过那白鹤向自己飞来时的怨毒眼神,她整个人大受打击般僵在那里,失魂落魄地喃喃:“那佯装醉酒、叼了天火来砸我的白鹤,是李三娘?!”
那个黑面力大、酥饼手艺一绝,临走时还不断热情招呼她回去吃饼的李三娘?!
虞宛言知道她在想什么,抬眸瞥了她一眼,幽幽道:“第一次砸到你是意外。”
然而璃音心里并没因这句话好受多少,强调第一次是意外,那言下之意,第二次砸她就是故意的咯?
怎么会呢,对她那么热情的李三娘,大冷的天,还特地来送刚出炉的酥饼给她吃呢,居然用那样仇恨的眼神望过她,还试图用天火烧死她!
璃音眼睛一酸,连忙飞快眨动了下,忍住了,没哭。
忽然发顶上被一只大掌安抚地揉了揉,她僵直的背脊这才渐渐放松下来。
石凳只是个圆圆的小凳,没有靠背,璃音一下子觉得好累,干脆没骨头样,直接往后一靠,能察觉到身后那具温热的躯体自觉贴近,她整个懒怠下来的背脊便都稳稳靠在了男人坚实的小腹上。
挂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