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人坐了许久,她脑中很乱,想着一百日卷轴上掰着手指都能数清的时日,想着白清安用平静的语气同她说出了过往的遭遇。′我/的*书,城¢ ?免/费*阅,读!
她睡不着,一闭上眼好似就能看见, 在白清安同她所说的话之外的世界,他又是如何受旁人的轻视与糟践的,他那样无欲无求的人,旁人若是踢一脚踹一下, 都感受不到疼痛的。
如今楚江梨才明白过来,为何白清安总是能那么轻易又平静地说出这些经历。
——因他活着的欲望本就不强烈, 所以才会对一切都视之无睹。
就连楚江梨自己平日里都舍不得对白清安说重话, 他们又凭什么这样对他呢?
白清安那样好的一个人,应当被珍惜才是。
少女垂眸, 落下一小片深深的阴霾,身前的人在睡梦中都拧紧了眉心,像是又梦见了不好的事情。
她伸手将白清安眉间的褶皱抚平,另一只手轻抚着他的后背,似宽慰。
少女的声音是少有的温柔,如在情人耳旁呢喃轻语:“小白,可是又梦到什么伤心事了?”
“虽然平日里我的嘴巴确实挺损,可是若你难过说出来,我会安慰你。\x~x`s-c~m¢s/.?c·o¨m?”
“若是有人欺负你,我也可以帮你打回去,你也知道我在三界中的名声并不好,旁人说我什么或是骂我什么,我都不在意的。”
从前楚江梨会隐忍一些人一些事,不过是因为她有自己的目的,她记仇,事后定然会报复回去。
可是白清安却与她不一样,若是白清安不愿意做恶人,那么她愿意代替白清安成为这个恶人。
没有任何人回应楚江梨的话,她垂眸看着白清安仍旧紧皱的眉心,心中一阵阵揪心地疼。
少女问:“他们又欺负你了?”
“从此以后再也不会了,不会再有人能欺负你。”
她又过:“我都舍不得说你一句重话,凭他们也配欺负你。”
楚江梨声音有些哽咽,她自从成为神女以后,只有她师父死的那日,她哭得不成人形。¨x*s\c_m?s_w·.?c^o·m+
后来大事小事便再未落过泪,伤口的疼痛亦或是离别,她早已习惯。
楚江梨拭去泪,抚摸着白清安凌乱的发梢,却是第一次觉得无能为,她改变不了白清安过往所经历过的一切不幸。
白清安看起来消瘦、脆弱,楚江梨不知他过往那些日子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
不知是不是少女的话起了作用,白清安的眉心舒展了些。
楚江梨见此也放心些了,她说:“睡吧,明日醒来便好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楚江梨就在此处坐了一夜,无眠。
……
眼前的喜儿神色慌乱,声音颤抖,想抓住眼前少女的衣摆,却被少女不准痕迹地避开了。
“前殿……殿前的小欢不见了,后院的李嬷嬷也找不到了。”
这几日曳星台中陆陆续续消失了许多人,侍从、弟子、和尚,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
楚江梨心中暗叹,这妖物是一点也不挑食。
曳星台人心惶惶,前几日的晨间,陆言礼便将曳星台的弟子们聚集在一起,全部遣散了去。
修行不错的,去其他仙山再修行,修行不佳的,下山再寻机缘。
再无人留在此处修行。
喜儿说罢,她脚下的步子乱了些,神色也惶恐起来,小脸儿惨白惨白的,好似生怕下一个消失的就成了自己。
楚江梨漫不经心地看着别处,轻飘飘回答着:“莫不是偷偷下山了。”
与喜儿相比,她太过于悠闲了,也确实对眼前发生的乱象并不在意。
喜儿又说:“怎会!守门的侍从说昨夜到今日都未曾见到有人下山。”
她往日里在楚江梨面前都轻声细的,可是今日一反常态。
楚江梨神色平静,看了喜儿一眼,喜儿的神色是恐惧,就像是真的在担忧,神色中没有丝毫漏洞,像是真真切切的。
楚江梨一夜未睡,白清安状态并不好,她想快些解决这些事情,带他回长月殿。
晨间,她便去了卫珠凤那处。
卫珠凤骨瘦如柴、脸颊凹陷,短短几日几乎瘦脱了像,犹如骷髅,一双无神的眼睛不知望向院外何处,日日就靠吞药吊着一条命。
她说不了话,往日见到楚江梨还会有情绪波动,再啐上几句难听的话。
可是今日就是楚江梨走到她跟前,她也只是没有任何情绪地看了楚江梨一眼,似乎将眼前地一切都视若无物了。
不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