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高墙,远处夕阳如火,将压低的天空染红了半面。!精\武+小·说/网_ *追·最-新/章′节~
庭院中伸展出来的枝丫,尖端蹭着乌鸦,花簌簌落下,落地声却又像雪。
眼前朱红色的大门,通过门缝能依稀见着里面漆黑的景象,叫人心中发怵,似关着什么吃人的恶鬼。
白清安意识到,他回到了庭院中,回到了儿时。
朱红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屋内的落花扑在他身侧的地面上,慢慢焉了。
他的视线跟着那枯萎的花,片刻后才被这声音的主人拉了回来:“安儿,你回来了。”
只有那个人会这样叫他。
——他的母亲。
那样假装亲昵到叫他厌恶的声音。
白忆絮的身边还站着他的父君陆听寒,他们二人上前,抚摸着他的指尖、掌心,查看他的伤痕,温言细语,与他状似亲昵,问他在外可有吃饱喝足。
又为何,许久不归家。?g`o?u\g!o¨u/k.a·n?s¨h?u~.`c_o?m^
少年仰面,他的五官精巧,自小便生得像瓷娃娃,与二人都有相似之处,而脸颊两旁、鼻夹处却有些伤痕。
为何许久不归家?
他与楚江梨不同,楚江梨是念家的,而他是不曾有过家的。
他们这样自然,神色这样真切,就像他从前便过着被父母疼爱、关心的生活。
梦魇向来知人心,知如何才能触及到人最脆弱的地方,知晓如何才能用甜蜜的梦境慢慢将其蚕食。
白清安却心中平静。
他抬起头看,亲人的面容雾蒙蒙的,叫他看不清那所谓关切的神色究竟如何。
亦或是,他想这两人真的会露出“关心”的神色吗?
他试着幻想了一下,发现这样的神色叫他恶心得近乎反胃。
少年同对嘘寒问暖的“亲人”站在朦朦大雾中,他往前一步,又低头见地面碾过的花草枯萎败落,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头顶昏昏沉色,将天空染得血红。^x-x.k`s^g?.+c¨o¢m/
“安儿,今日可要同爹娘回家?”
身边的母亲骤然拉住他的手,指着眼前朱红色的院门,她的声音温润甚至带着些对他的怜爱之意。
回哪儿去呢?他心中不经想。
何处为家,何处是家。
白清安抬头,昏色压得愈发低了,少年终得见两张叫他日夜可怖的面容,那语气中包涵的温润,刹那化为泡影。
少年小脸苍白,长发过肩,身形瘦弱的如一只小鸡仔,神色却是冷寂的。
他微微歪头,漆黑的眼珠缓缓转动,骤然扬起嘴角笑了起来,一字一顿道:“好啊,爹、娘。”
那梦魇造就的“父母”并未想到他会答应似得,神色明显微微僵硬,随即才露出一个些许宽慰的笑容:“安儿,我们回家。”
下一刻,脸上还带着笑容的少年,将手中不知何处得来的尖刀刺入了“白忆絮”的喉咙,鲜血如花般绽放开,骤然喷射在他的眉眼间,血淋淋一片。
一刀又一刀,尖锐的刀锋刺入血肉发出奇异又叫人兴奋的声音。
少年惨白的脸颊被血色染得红润,眼眸睁大了,却依旧毫无光亮。
头顶的天空如拨开云雾,渐渐变得清晰透亮,梦魇逐渐退散开。
“安儿……我是娘亲……”
“白忆絮”宛若一个漏气的皮球,血液流出,身体逐渐干瘪,只剩一双眼还在死死看着他,划开的喉咙,嘶哑的声音流淌出来。
白清安知道,母亲从来不是娘亲,而是阁主,不会对他袒露亲昵关切的语气,不会将那一阁庭院当做他们的“家”。
直到身下的人没了动静,他脱力般跪坐在地上,指尖轻轻点起绽开的猩红色,他神色木楞,缓缓抬眸,看着血色失尽的天空。
环视周遭的血海,他眉心微蹙,微微歪着头不知在问谁:“咦……为何只有血没有花?”
……
“小白。”
“小白。”
“小白!”
白清安进入幻境已经有一会儿了,楚江梨想了许多办法,都无法破除幻境或者进入他的幻境中,若是她从幻境之外强行破除,极有可能对白清安的神识产生影响,只能在幻境之外用呼唤的方式将他的意识唤醒。
方才她自己也差点被拖进去。
也因此,楚江梨察觉到幻境会以人的记忆为造梦点,以最幸福的时刻作为“引”,将幻境中的人蚕食。
按理来说,仙山作为结界的幻境不应当出现伤人的情况,但归云阁这个花海幻境似乎是被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