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推辞，从容动手取了他要的报酬：做药引的一颗童子心。?y\o,u¨p/i^n,x,s~w..,c*o?m*

被匕首刺穿胸膛，年幼的施颂真痛到意识不清。浑噩中她只记得丹炉里被火光照亮的丹药, 和白衣青年斗笠下含笑的嘴角。

和兄长在草原的那十一年里，施颂真从未问过孟逢春师父的下落, 只以为魏天觉是死了。没想到纯钧剑灵对这道士倒是出乎意料的仁慈，饶了魏天觉一条命。

大约是觉得救人一命再拿走一命, 一来二去很公平。施颂真想，这算同类的惺惺相惜吗？救活一个本该死去的孩子，再将她的性命剥夺, 好像这样便没有做错什么。纯钧剑灵对施颂真的图谋，和魏天觉的所作所为竟有几分相似。

被掐的鬼修无法说话, 喉咙间滚动着呜咽。赤霄剑灵松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着的鬼修，你身上的鬼气从哪里来的？”

跪坐在地的魏天觉捂着胸膛咳嗽几声，不答反问：“你要杀了我吗？”

“如果你是鬼，当然。~x?h·u/l_i-a\n,.+c/o′m_”施颂真上下打量他身上的黑气，“但你现在，应该还算一个人？”

施颂真与谢扶舟在冥界日久，身上沾染的死气太重，论理本不该靠近活人。何况她曾在冥界与幽冥立下契约，决不能因为个人恩怨徇私影响人间。魏天觉虽身带鬼气，可一来曾和施颂真有旧怨，二来没死肉身尚存，一时让人难以决断。

魏天觉抬头：“你是只杀恶鬼，不伤活人？”

“我曾和旁人立下契约，要杀尽世间一切利用灵魂的鬼修，但不能杀人。”施颂真有些困扰，“你现在是鬼修，可你又是人，这该怎么算？”

“能和神剑剑灵立下契约的人，想来是相当了不得的存在吧。”魏天觉轻声说，“不然以神剑斩断因果的能力，世上有什么契约能困得住你？”

“师父真聪明。”施颂真夸了一句，“说吧，身上鬼气从哪来的？看这浓度，你炼化过的灵魂不在少数。+新,完\本^神′站, \无_错?内`容^可你明明还活着，为何要误入歧途？”

寻常鬼修是为了保持清醒才要炼化吞噬灵魂，活人又是为了什么？

“违背契约的后果是什么？”魏天觉恍若未闻，死死追问，“你如果违背契约杀了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施颂真微微皱眉，觉出这道士的态度有些不对。不等赤霄剑灵想明白，跪坐在地上的魏天觉忽然弹身而起，死死攥住施颂真的手腕，将胸膛笔直地送上去！

“噗”，是血肉被贯穿的声音。鲜血飞溅，染上赤霄剑灵骤然苍白的脸。

“你！”

在魏天觉企图利用施颂真手掌自绝当场的那一刻，沉睡在赤霄剑心中的谢扶舟骤然挣脱神剑结界的束缚，强行在空中显出人形！他一把掰脱了魏天绝的手，将道士猛推出去！被甩飞的魏天觉额角重重磕在乱葬岗的石碑上，闷哼一声失去意识。

只短短两个动作，天山白狐的灵魂形态又浅淡许多。他看上去像一朵将要融化的云，随时都会消散在风里。

“你疯了！”施颂真立时握住谢扶舟的手，将神剑结界覆盖上去，“你忘记幽冥说过什么吗？”

“我当然记得，”天山白狐捏住施颂真手心，“他说我不能离开神剑之心，不能离开你。”

“那你为什么要出来！是觉得自己命硬无所谓？那之前沉睡的那六年算什么？我付出的代价又算什么？早知道你不想活，我当初不如放任你死在蔺虞南手里，也省得我在冥界奔波六年！”

“不要生气，施颂真。”谢扶舟识时务者为俊杰，立时老实低下头，“我只是觉得不公平，凭什么这个不相干的人都能碰到你，我却只能待在神剑里。”

“撒谎，”施颂真冷静下来，“我要听真话。不然我就把你丢在这里，反正你也不想活了，死在这里也能让我省心许多。”

“……别丢下我，我错了。”

天山白狐神色黯淡：“我只是，只是不想你被这家伙暗算，违背和幽冥的契约。”

不想你违背契约，不想你为我受伤，不想你失去自我，想变得对你有用。

可是现在的我对于你来说，实在太弱小了。

比起荒凉的冥界，施颂真显而易见更喜欢人间。回到地面上后，赤霄剑灵的注意力渐渐为其他人事转移，不再如冥界中时一般，只有彼此二人。天山白狐难以遏制地感到焦虑，却无法缓解。

他不能奢求施颂真的世界只有谢扶舟一个人，即便他愿意为实现这个愿望付出一切代价。

“我是不是没有帮上忙？”谢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