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恒一放开,推了他一个趔趄。?d+i!n¢g·d*i′a?n^t¢x′t\.′c!o!m-
“不!不是这样的!”他大笑一声,旋即又摇摇头,露出怅然若失的神态,“愚蠢,实在愚蠢啊……”
舒慈去扶杜月恒,只见他稳住心神,眼波一转,似乎计上心头,顺着徐福的话问道:“徐福大师,晚辈正是觉得这《史记》的故事有蹊跷,这才苦苦研究其中隐情,好不容易找到了‘九龙长生’,这才寻访至此处,大师,这所谓的永生到底怎么回事?”
“九龙长生?”徐福瞥了他们一眼,整张脸扭曲了起来,眉头紧蹙,摇着头叹道,“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们……”
这又是什么意思?舒慈与杜月恒面面相觑。
“不,不是我的错!是他!是他骗了我……他是个骗子!他一开始就要害死所有人!”
“他”到底是谁?
“徐福大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杜月恒又小心翼翼地问道。-2/s¢z/w`./c+o-m′
徐福伸出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将手上的拂尘向天上一挥。平静墨蓝的天幕立时被划开了一条口子,银河好像被从两边撕开,露出一道漆黑的天外天。数不清的,细碎闪光的碎片从那里面坠落下来,又轻柔地飘浮在他们周边。
舒慈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从天而降的光点将他们围绕了起来,好像是星尘,又似乎是碎星,闪着柔和明亮的白光,看上去十分温暖。她不禁伸出手来,想去触碰一下,徐福伸出了拂尘,打了她的手。她将手收回来,却见那些光点好像有生命一般,又似乎按照什么口令,齐齐地聚合在一起,又分散开来,一会像是人的形状,一会又像是大海、山川、帆船、宫殿……
舒慈不自觉地走动起来,穿行在光影之中,花了好一会才看明白,那光点组成的是一个又一个的场景,正在诉说一个故事——那是徐福的故事。
***
一千年前。
这是大秦的帆船沉没以后,墨黑的海面上,升起一只巨虫,它好像一座漆黑的山脉,连绵的群岛,漂浮于无垠的大海之上。·l¢o·o′k¨s*w+.!c-o′m,
徐福在那只小舟上,朝着那只巨虫跪了下来,他不住地叩首,高喊道:
“叩谢神恩!”
那虫子好似发出了一声叹息,引得海面掀起微弱的波澜。
它道:“……来……”
水面上缓缓浮起一团黑影,向小舟漂来,徐福立刻扑到船边,探出半截身子,伸出双手,颤抖地将那东西捞起来。
那是一团比黑更黑的物体,仔细看,正是由之前在巨鼎中见过的虫卵一个一个粘连联结而成。
“此物便可长生?”徐福问道。
“非也……”那虫子诡异的、似乎从地府深渊传来的声音响起来,“此乃九龙元胎,吾分也。食之,可成九龙虫……”
“九龙虫?”
“九龙虫,可长生,长则千年,死后不腐不烂……”
徐福无比珍重地将那一团虫卵捧在手中,像是观赏得入迷,专注而沉醉,痴痴地问道:“可是……千年之后,仍会死去……”
他的“神”又开口道:
“还有一法,使汝皆可永生不灭……”
“什么?”
徐福直起身子,脸上露出困惑。
“……使吾成为汝之人皇……”
那虫子转过“脸”来,那上面覆满了甲壳,在月光下闪着粘稠的光。它眨了眨眼,那是眼睛吗?那两只空洞里面,复合着无数细小的六边形,将徐福的脸反射了成千上万次。两侧延伸出几根的长有百丈的触须,随着呼吸极轻微地颤动。
它张开嘴来,像一只新生的黑洞,里面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是它的牙,滴落黑色的液体。
那黑洞里传来了一阵吟唱声,在浩瀚无边的海上回响。
期初,徐福并不解其意,那不是唐话,也不是倭语,甚至不像人间任何一种语言。但徐福相信,这是他的“神”与他的对话,他将那团九龙元胎放下,张开双手在空中摆动着,仿佛这样就能拥抱“神”。
过了一会,他停下了动作,只保持着双手大张的样子,却见他眼神放空,两只瞳孔向上翻去,只露出眼白。
眼白上无端地出现一串黑色的符号,没有人看得懂那是什么意思,只是随着吟唱声在他的眼白上闪动。
直到那“神”的声音结束了,瞳孔中的符号也停止了。
徐福脱力一般地垂下头来,片刻之后,他又抬起头来。他的眼神有些浑浊,很快又变得清明无比,有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