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又青为了陛下以武犯禁。?E-Z_小*说*网+ +首+发^
民间换种, 朝廷换天,是先帝失势的开端。
王絮为她处理伤口,动作温吞,像盏半温白水。沈令仪转头去看, 略一迟疑, “我们一荣俱荣, 一损俱损。今日的事,我会为你做主。”
“总耗在这儿也不是办法,”徐靖安眼睛弯起来, 打断他,“南王府在近郊有处别庄, 不如去暂避风头?”
众人一齐点头。
南王府门前有重兵把守。
徐载盈因私刑世子遭言官弹劾,今日刑部提审,他翻出粮种旧案,传讯当日在暖香楼的崔莳也、李奉元作证。
孰料二人一离开,几人便遇到了沙暴天气。
领头的卫卒认得王絮,低声道:“内里是南王旧部,程雪衣姑娘正在照看世子,您可要进去?”
沈令仪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
她与南王世子,居然也有牵扯?
几人一路穿行无阻。
有道目光不轻不重地落在她身上。+x\d·w¨x.t^x,t¨.`c?o-m,
赵云娇跟在王絮身边,沈令仪若有所思地道:“如今你倒成了靖安公主的眼中钉。”
王絮:“什么?”
“靖安公主深爱世子。”沈令仪盯了一会儿赵云娇,见她低眉顺眼,方说,“谨慎行事,你不必怕。”
几人在别院分头。王絮领了赵云娇,一路畅通无阻进入账房,账本行格里记载详尽,自去岁霜降起,每月十五支出银二十两,旁注“静安寺议亲”。
王絮嘱咐几句赵云娇,沿抄手游廊转过假山,行至西跨院第三间屋子。
忽见廊下小厮撞门大喊:“程家大小姐不好了!”
木门“吱呀”推开。
程雪衣长发歪在一边,扶着门框踉跄半步,守卫见状乱了阵脚,忙不迭簇拥她往东厢去。
王絮趁守卫不备,踩着假山石跃上窗台。
床榻人影被帷幔遮得朦胧,陈血混着参片的气息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刺得人鼻尖发紧。,第¢一·看_书¨网, _更_新!最·快^
这分明是外伤未愈又遭灌药的征兆。
“看来周煜受了十足重的伤。”
王絮盯着帷幔,喉间发紧。
墙上挂了一柄利剑。
她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若是此刻,在此处,杀了周煜,会如何?”
指尖悬在剑柄上方半寸,剑穗扫过她手背时像条冰凉的蛇,一阵窸窣的脚步声自窗台边传来。
有只纤长的手,指节青白,按在窗户边上。
王絮飞快地躲进一边柜里,柜门合上时发出“咔嗒”轻响,她以掌心抵住木板,尽力压低音量。
这人踩在地上几乎是无声的。
“叮——”
剑身出鞘半寸,她取下了墙上剑。
这人去提剑,也是为了杀周煜?
王絮将柜门推开半掌缝隙,隐约见到一道白色衣角。正要抬眼细看,门外响起一阵细碎的话音,有鞋底蹭过鹅卵石小径,伴着甲胄轻响。
屋里的人顿住了,连呼吸都收得极轻,让剑无声归位。不过半晌,她亦拉开柜子,一道躲了进来。
柜门被推开的瞬间,王絮后背绷紧如弓弦,指尖已扣住袖中短刃。
“砰——”
有人推开正门,惊得梁上灰尘一阵落下。
漆黑的柜里,泛起陈年樟木的苦味。
两人鼻尖相距不过三寸。
一柄闪了寒光的金错刀横在二人中间。
一阵难以言喻的微妙,在交换眼神的一霎,慢慢地弥漫。程雪衣手忙脚乱地躲了进来。
“程雪衣?”
王絮在她掌心飞快画字。
程雪衣垂眸扫过她掌心,指尖回点:“你是?”
王絮写下“檀彻。”
漆黑下,掩去一切庸常。
千言万语凝在程雪衣喉间。
留下半掌缝隙的柜门外,小厮模样的人径直取下墙上长剑,剑鞘磕在床沿发出闷响。
“命运递给我两把刀,一把逼我握剑护人,一把教我不得不挥剑伤人。”
这人的声音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听过。
是道女声。
烛影拉长在地上。
来人转身时,剑尖正抵住周煜咽喉,正一寸一寸地向里推,“我爱你,但是——”
王絮的心有些冷了,原以为只有她一人行刺,却不想屋里还藏着两个杀招。
她只需待凶手得手时现身制伏,既能洗脱嫌疑,又能光明正大地从这屋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