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舌自尽了!”
江风卷着李均的衣摆,他站定,头也不回地道:“知道了。¨3¢8+k+a·n+s\h·u′.*n!e\t-待我去陛下御前领罚便是。”
岸边挤满了搬运工的妻小,赈灾粮船已漂出十丈,浪涛声吞没了岸上呼喊。
侍卫看李均眉毛皱起,似乎情绪不太好。
衙役叹道:“哪个劳工不是为了糊口?谁愿抛家舍业啊……许路那汉子,老娘瘫在床上,娃才五岁,下了工还得去码头扛麻袋。”
“诶,他方才还说要找大人回话,人呢?”
李均微微一笑,气定神闲:“陆系州呢?”
“陆、陆大人他......”衙役喉头滚动,“方才见他往赈灾粮船去了,说是要再搜一遍舱底......”
李均骤然转身,眸光亮得似要劈开暮色。
他猛地望向江心那艘渐行渐远的黑影,眼中血色骤起,竟不顾滔天巨浪纵身跃入长江。
“大人!您在干什么?”衙役趴在岸边嘶喊。`s,w¨k~x¨s_w/.,c~o^m¨
“你要干什么?”
疤脸汉子手腕轻抖,冷笑道:“徐国苦寒,哪比得上我们主子给你们寻的金山银山?”
陆系州被数人压制在地,喉间抵住的匕首划破皮肤渗出鲜血。
他扬起脖颈,鲜血在脖颈蜿蜒而下,在衣襟洇开一处暗红,轻笑道:“原来赈灾船不过是幌子,真正要运走的,是这些被当作货物的苦工。”
船舱深处,被捆作一团的劳工们惊恐的呜咽,气氛随着船体摇晃愈发压抑。
“哈哈哈哈!”
疤脸汉子纵声大笑,他松了陆系州,提起王絮的衣领,到船舷边,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你这汉子骨头真硬,但令夫人......”
话音未落,船身一阵细微的震动。
他止住了话声。
王絮亦是一怔。
在波浪起伏的江面上,有一个渺小的影子,伏在浪花中嘶哑呼喊,整个人几乎被压进江底。^微·趣`小?说~ -无?错-内+容\浪头劈头盖脸砸来,听不清声音,只知道他重复地念着三个字。
“……”王絮已看出了他的口型。
李均将脸死死贴住冰凉的船板,掌心血肉模糊地蹭过船侧铁钉,身下的水晕染成一片粉红。
他仰起下颌,眸光穿过层层浪霭,落在船舱深处,对上了王絮的目光。
她被铁链捆着,发丝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上,眼中却燃着锐利的光。
李均的嘴角扯出一抹血迹斑斑的笑,仿佛要将所有未说出口的话都融进这抹笑里。
疤脸汉子命人放下绳子,将他拉上来。
“你们三人是何关系?”
疤脸汉子目光如刀,一会看李均,一会看陆系州。
“我与她是夫妻。”二人异口同声。
三人被打手搡进昏暗的船舱二层,领头的疤脸汉子惊疑不定的目光在三人面上逡巡:“既自称夫妻,哪一个当家?”
船舱分三层,最底层灌着齐腰深的污水,锁链从舱顶垂落,锁着百来个赤足的少年,脚踝被铁环磨得见骨,伤口泡在污水里发白。
身上的木牌价格按肥瘦论斤称。
疤脸汉子阴着脸道:“这便是活人粮仓。”
王絮腕间镣铐轻响,将左右两人护在身后,“我为妻主,他们皆是我夫君。”
打手一拍大腿,冷斥:“两个男人做小夫郎?这世道真是反了!”
陆系州脸色惨白,忍不住勾唇一笑:“我为夫,他作妾室。”
李均轻咳一声,谁也不愿看。
疤脸男冷哼一声,咧嘴露出缺了半颗的黄牙,看向王絮:“瞧你这护食模样!”
“罢了罢了,老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妻主当家的事儿见得多了,只是没想到能在这儿撞上活的!”
他绕着三人踱步,在几人苍白的脸上打转,“你这两个夫君眉眼生得勾魂摄魄,都是些病西施。”
他手指几乎要戳到李均鼻尖,“这般阴柔的模样,在这乱世怕连三日都熬不过,可不就是个狐媚子?”
李均脸一阵黑一阵白,“我不是。”
轮到疤脸男惊讶了,“连句硬气话都说不利索,哪有半分当家主夫的派头?”
陆系州忍不住提了一嘴,“他只是个无名无份的妾室罢了。”
这话却让疤脸男突然大笑,目光如刀看向王絮:“若真是个贱妾,娘子与人私奔,何苦不要命追来?你这丫头,莫不是在家干着宠妾灭妻的腌臜事?”
几缕被冷汗浸湿的鬓发垂落颊边,遮住李均因呛水泛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