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暖意:“你在等王絮吧。~比′奇`中^文?网. /免_费~阅!读^”
其实他早就在丞相府布了暗桩,攻防图到手多时,先前不过是拿个由头,测试程又青愿不愿意为他出钱出力。
谁知那老狐狸竟派杀手追杀他,最后为了保全名节,竟一把火烧了程府,自己也葬身火海。
真是这世间最大的伪君子,以为一死了之,便可以叫一切错事,灰飞烟灭么?
“王絮在程府。”陈慕远盯着程雪衣的眼睛,想从那片平静里找出一丝波澜,“她不可能找过来,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闻言,程雪衣微微抬头。
陈慕远收了笑,剑尖在地上划出一道浅痕:“一家的伪君子,程又青是,王絮更是。”
程雪衣眼帘垂下,遮住了眸底所有情绪。
“你搅的城中百姓无粮无米,莫非是情势所逼,迫不得已?”
“把你做的好事,安在我头上?”陈慕远像是被刺中痛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
程雪衣眉梢微蹙,露出一丝极淡的疑惑,突然开口道:“你费尽心机,到底为了谁?”
陈慕远不再多言,手腕翻转,长剑“锵”的一声归鞘,他抬眼看向程雪衣,“为了周煜。·我!的!书¨城^ ^无¨错.内\容-”
暮色降临,远山苍茫。
青山一夜落雪,程又青的长发亦被白雪覆盖,又在跳跃的火光下融化成细水珠。
周遭是一瞬的寂静,唯有柴火偶尔爆出的噼啪声,和风雪掠过林梢的轻响。
漫天风雪中,来人抬起眼眸。
那双眼眸亮得惊人,仿佛盛着整片夜空的月华,远处覆雪的草木、眼前纷飞的碎雪,皆在这人回首处。
明明灭灭,却又清晰得叫人移不开眼。
程又青望着那双眼,心头微不可察地一怔。
太熟悉了。
他很快反应过来,这双眼中的寒冷他是见过的,分明是十多年前,徐绛霄望着他时的模样。
徐载盈站在庭中,轻声道:“程府的事,陛下说既往不咎。?g′o?u\g+o-u/k/s^./c′o-m/”
他若相弃,我便枯萎,他若垂顾,我便长青。
不知是谁曾在程又青耳边念过这句,此刻突然撞进脑海。程又青指尖无意识地蜷起,眉峰压得更低——这是什么道理?
程又青抬眼看向徐载盈,声音穿透风雪,有些微哑:“陛下这些年,待我不薄。”
他与徐绛霄,这些年的相处,不过是困于时局的挣扎,是绝境里互相撕扯又不得不依存的博弈,是人与生俱来的、对生存最本能的对抗。
他们之间没有爱欲情仇,只是这较劲的心思,不肯轻易落将下来。
沈自流刃尖反复刮擦着石碑上程雪衣三个字,直到那三个字被磨得只剩一片模糊的凹痕。
她扶着石碑喘了半响,后背已被冷汗浸透,黏在衣料上又冷又沉。
推开门时,半边天都成了橘红色,火已经从前院漫到了后院。
石阶上,程又青安静地坐着,衣衫被火星溅上了几个破洞,他却像没察觉,只垂着眼看地上蔓延过来的火舌。
这幅画面,她莫名觉得有些岁月静好的安宁。
“我的心太小了。”他的心却太大了。
沈自流靠过身去,与他一并坐在石阶上。
她自认无法真正走进程又青的心。
“以你为核心,不容他人指染,一旦有玷污你的存在,都会叫我产生攻击的心。”
徐绛霄的挑衅、林乐游的亲近、程雪衣的出现。
沈自流抬手抚过发烫的脸颊,自嘲地笑了笑:“我比谁都清楚自己的不堪。”
火点上了她的裙畔,她一头长发被火点燃,散发着煜煜的光辉。程又青去扑灭她身上的火,道:“你可以离开,没人会阻拦你。”
“你走吧。”沈自流站在火海里,任由他扑灭肩头的火焰,声音却异常平静。
她抬眼望他,“你这么恨我,该任我去死才对。”
程又青只是看着她,黑眸在火光中沉沉浮浮,没说一个字。
“你该恨我。恨我毁了程家,恨我纵容徐绛霄踩着你上位,恨我看着程雪衣背叛你,甚至恨我丢弃你最爱的女儿。”
“你该拉着我同归于尽。”她仰头望着他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的脸,“可你连这点恨都不肯施舍。”
他向来杀伐决断,偏对她这般心慈手软。若真恨她,此刻就该将她推进火海,了断这纠缠半生的恩怨。
可他没有,他不恨她,也不肯原谅她。
她为程雪衣画的那些画,也被他尽数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