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了不少,正要提到重点时,孙玮开口:“我曾数次去往小河村。+小`说/C~M¨S· ′更.新¨最^全.”
“鼓动辛家军造反,杀你自保,二事背后,皆由我造势”
他语气沉沉,声音清晰。
“辛砚,我对不住你,但我不悔。”
姜姮懒懒抬头,让孙玮退至一旁,不忘提醒:“你若要以死明志,等回长安后。”
县令一等人早已听愣,生怕下一刻,自己也成刀下亡魂,缩身在一旁,不敢出声。
“原来,你都知道。”
姜姮抬头,恰好望见他那双静静的眸子。
“你一开始就知道,所谓公道,是不存在的。”
姜姮笑了笑,是默认。
天下为公,正确为道。
辛之聿不过一个乱臣贼子。
他哪来的公道?
他又能怨憎谁?
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他败了,简单而明确。
“无妨的,你不过是谋逆,我又不在意你那些琐碎往事。”姜姮道。
不是的,不是。
辛之聿深深闭上眼。
眼前是战友、长辈、亲族、父母……还有无数或无辜或不无辜的陌生人。
姜姮还在继续:“你莫要想东想西,就让往事随风而逝,你与我,天长地久。~比′奇`中^文?网. /免_费~阅!读^从此,无人会再提往事。”
“人都要向前看的,无论是你,还是我。”
是如此吗?
“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
野心会消散。
思念会褪色。
爱恨都渐渐模糊了。
“但你可以抓住我。”
姜姮轻轻抓住他的手腕,抚上了自己的脸。
辛之聿缓缓睁眼,见到了那双含水的眸子。
他感到迷茫。
这双手,曾拧断过敌人的脖颈。
但此刻,却握不住一把剑。
第22章 “我与你,就该狼狈为奸、为虎作伥,如此最好。”
离得最近的几人,听了只言片语,虽猜不出三人所谈论的是何事,但都能瞧出来,那荡漾在姜姮眉梢眼角的笑意。.5/2¢0-s,s¢w..¢c`o/m·
一时,各怀心思。
这突如其来的小插曲打乱了县令原先的计划,他一边痛恨这来历不明的宠儿占去了姜姮全部的目光,一边又暗暗羡艳,到底是人年轻,又有好皮囊,才轻易引得贵人垂怜。
但他也看明白了,姜姮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他,也无心去伸张“正义”。
天边已有蒙蒙亮光。
又一日。
县令等不及了。
他直起身,甩甩袖子,转身直面一张张土气又老实的面庞,言语间不见谦卑和软弱,而是透露着极其坚定的果决:“贵人已被妖道迷惑。”
姜姮眯起了眼。
言悦顿时警觉。
“苍天不仁,不给我等出路。”
县令厉声,“既然如此,我们便挣一条活路出来!捣妖观,除妖道!”
下头乌泱泱的百姓目光从茫然,再到坚定。
也高声呼喊着:“捣妖观,除妖道!”
县令不再看姜姮,而是从身边人接过武器——一把锄头。
他年老,但先行,挥起锄头,狠狠往大门上砸去。
锄头被卡在了木头缝之间,这一个动作,像是一个信号。
他身后的无数人,争先恐后地上前,或拎着斧头,或扛着锄头,或挥着木棍,气势汹汹。
火光涌来,像是点亮了天。
原本藏在门后听着动静的道童,惊慌失措。
观里头亮起了灯。
有脚步声,有重物被推动的声音,还混杂了几声啼叫声,像是婴儿的。
门外的百姓也听见了。
动作更用力,表情更凶狠,正义更明确。
卫兵戒备着,摆出阵形,将姜姮护在中央。
言悦紧张地问:“殿下,我们要做什么吗?这木门挡不了多久吧。”
她话刚说完,木门就被硬生生砸去了一半。
和言悦交谈过的小童睁大了眼,满目惊恐,她强装镇定,可眼泪“吧嗒”落下,像是被吓傻了。
言悦心被一揪:“殿下……”
姜姮说:“我们能做什么呢?这老县令说啦,本宫被迷惑,神志不清了。”
这老县令打得一手好算盘。
如果能拉拢姜姮,便扯大旗,做狠事。
如果不能,也无妨。
百姓只有在真正绝望的时候,才会拿起武器,奋起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