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之聿略蹙眉头,只道:“给我留下这些疤的人,都死了。-卡?卡_小,说·网* *免^费`阅.读_”
所以,无所谓疼不疼。
姜姮明白辛之聿的意思,只继续寻找着藏在各处,又重叠合起的疤痕。
于武人而言,伤疤是荣誉。
辛之聿年纪轻轻,但已满身荣誉。
姜姮忍不住想,如果不是* 北疆谋逆案,辛之聿或许会成为最年轻的大将军。
或许,他会封狼居胥,刻石燕然,荡平大周疆外虎视眈眈的蛮族部落。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胸前。
辛之聿豁然起身,将衣服拢起,怒视她。
姜姮不在意地笑了笑,只短短一瞬,她还是看清了。
那一点粉嫩凸起的上边,有一个很小的红色刺青。
是“罪”字。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凡是罪奴,心脏上方,都会落字。
据说,刺青颜料是剧毒,触肤即烧,便为剜心之痛。
剜心之痛,到底如何,姜姮不知。
但这个“罪”字,是何意味,她再清楚不过
姜姮又笑:“你怨我吗?”
“不怨。+齐,盛+小·说-网+ ?首.发\”
辛之聿抬眸又垂眼,他睫毛又黑又长,生得很精致漂亮,这样动作下,竟然也显出几分温和。
全是错觉,他也学会了装模作样。
但到底不完全熟练,就方才,还动了气,差点将她推倒在地了呢。
“你骗我。”姜姮娇嗔道,起身往前,又伸出手,抚上脸,冰凉的指甲勾着他的唇。
“你说的好听,做得也好看。但你肯定是怨我的。”
“你怨我,不让你杀了孙玮。”
“你怨我,当初多此一举,救了张浮。”
“你还怨我姓姜。明明是你们辛家军护了我们姜家人的天下,却被猜疑,最后不得不被逼得谋逆,成了罪臣贼子,受天下人白眼。”
辛之聿直视她,目光不躲也不闪了。
“但你不该怪我的。”
“我曾不知你,若早见你,我必然只心疼你。”
“你也不该怨怪我父皇,他疑心病向来重,派了不少人去暗中监视各路诸侯和大臣,但选择谋反的,却只有你。!l^a/o′k.a.n·s/h*u+.`c+o!m_”
姜姮说道,并不是多理直气壮的口吻,只平缓语气。
辛之聿听着,挑不出错来。
“你可以相信我,依靠我,不,是我该依靠你。”姜姮将那件月牙白的衣服披在他身上,又缓缓为他系上衣带。
双眼灿若繁星,眸光柔弱似水。
她哀怨忧愁道:“幸而有你,在这深宫之中伴我,否则,我怎能再寻见,半点欢愉?”
二人身上是同一种熏香。
靠得太近,就融在了一处,分不清你我。
“我可以信你吗?”
辛之聿听见了自己的声音,那么轻,那么缓慢,像极了他以前最讨厌的,那类慢性子的人。
“当然。”
姜姮回答干脆,神色笃定。
其实他并未完全信。
姜姮的狡诈和算计,他都看得清楚。
但辛之聿隐隐听见尘埃落定的声响。
他忽而肯定,这个答案,是他所期望的。
“我信你?”
“嗯,除了我,你别无他人可信吧?”
“我拿什么信你。”辛之聿又是茫然,双眼像是笼罩了一层水雾。
他经历了背叛,屠杀了别人,也被屠杀,他少忠,但讲义。
可曾坚信的义,被孙玮摧毁了。
“情呀……是情意,男女情爱最是真挚。”姜姮噙着极淡的笑,眼中有不作伪认真。
她真的相信,存在于楚辞歌赋中,男女之间最美好的爱。
一人死,一人殉。
同生共死,生死与共。
姜姮一想到这样的爱情,心头就软了一块。
姜姮的确累了,她懒懒躺在榻上,极其仔细地注视他,又慢慢阖上眼。
月光抚着她半边面庞,柔软又圣洁,她嘴角无笑,眉眼之间有隐约疏离之色。
幽凉而高贵,像玉。
辛之聿跪在褥子上,久久凝视。
良久后,他起身离开。
月台上,尸体被挪走,但血迹凝在青阶上,未被清走,还引来了不少蝇虫。
孙玮立在血渍旁,望着辛之聿赤手空拳地走近。
他冷静道:“是要取我命了吗?”
辛之聿环视四周。
此刻青阳观内住了近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