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母,也只能跟着纪含笑行事,学她的做派。\齐^盛/小~说¨网` ^更!新~最^快?
姜姮自然不愿。
她想借“孝”一个字,让姜濬从代地回到长安城,那是她想见他。
但让他真的做一个孝子,跟着纪含笑,去看守着那个装着死人的土堆,姜姮心中是千万个不情不愿。
“纪含笑,他是你亲弟弟,我记得,他对你也一直友善。”姜姮半是不解半是气愤,冷冷道,“你不能念着他一点好吗?”
姜姮记性好,又是有意回忆,很顺利地想起了不少往事。
她絮絮叨叨将这些事提起,很有条理,不失逻辑。
对于纪家而言,纪含笑这个外孙女的存在实在尴尬——身为皇后、太后,为人津津乐道的风流韵事是一把刀,会随时成为政敌用来攻击的兵器,而纪含笑是靶子。
留着她,总要提心吊胆,可杀了她,说上去实在不好听,即使后来,将她送到老青阳侯膝下为嗣女了,但血脉是斩不断的羁绊。
为之,纪家上下,包括纪太后,只能无视她。^x-x.k`s^g?.+c¨o¢m/
任凭纪含笑在荒山中生长,像一棵树,一根草,无论她是绽放,还是枯萎。
“那次邀你进宫长住,是他的意思,是他觉得,你久居在外,必会思念亲人,才以自己做借口,央求了老娘娘。”
“那次我还生气了,怕他偏心,还想叫宫人刁难你,也是他阻止劝导了我。”
……
姜姮说了许久,事实上,正如覆水难收,姜濬是回不到长安城了。
她算计了这么多,筹谋了这么多,都没有用了。
她知道的,但她继续讲述着这些往事,是想要以平静姿态,稳稳地刺着纪含笑的心,让她悔恨万分,顺便证明她的错误和自己的正确。
但纪含笑宁静依旧。
如水眸子,不起波澜,有着广纳万物的透彻。
姜姮说累了,也冷静了。
她不掩饰眼底的厌恶,淡淡地道:“你还是这么让人讨厌。”
“嗯。”纪含笑接受了她的评价。-n^i?a′o^s/h^u_w/.¢c_o/m¢
姜姮:“我没有错。”
纪含笑:“好。”
“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青阳侯。”姜姮故意如此唤她。
从前被全族人忽略的女孩,在如今却成为了,纪家最后的可能。
今后纪氏一族,若能够在史书上,再一次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其开始的笔墨,必然绕不开她的存在。
纪含笑轻轻摇头:“姜姮,我只是我。”
有宫人从不远处走来,将要领着纪含笑出宫。
此次离宫后,若非天崩地裂的大事,她便无法以“青阳侯纪含笑”这一身份,再回到长安城。
天边,一轮黄日就要没入宫墙。
纪含笑又道:“姜姮,后会有期。”
她离开了这座深宫,就像从前,毫不眷恋。
姜姮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仍在计较,却见一道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殷凌被人领着,不知道要往何处去。
姜姮招来一人来询问。
那宫人积极道:“是皇后娘娘唤殷驸马入宫。”
听闻这称谓,姜姮忍不住皱眉。
那小宫人不知她的好恶,自作聪明地说着话:“殿下无需担忧呢,太后娘娘与您到底是隔了一代,陛下又说了,一切从简。想来您无需守孝太久,不会错过了黄道吉日。”
“驸马爷当真倜傥,当真是难得才俊。”
姜姮颇为厌烦了睨了他一眼。
却清楚,这小宫人说的是实话。
长辈离世只能将议婚一事推迟,却不能改变已定下的婚约。
姜濬、阿蛮等人是前者,而姜姮是后者。
按照先前所说,再大半年,她就该成为殷家妇了。
算了算时日,姜姮发现,自己虽是抗拒着,但对这桩婚事的琐碎细节,还是记住了不少。
不远处,殷凌消失在宫墙处,他向一旁带路的太监礼貌点首,又安静地等在殿外,身姿挺拔。
姜姮清楚,他不是惺惺作态。
同样出身名门望族,殷凌更有一位皇后姑姑疼爱。
作为长安城中数一数二的公子哥,他却不像那些富贵废物一般,整日走马章台,姜姮也从未听闻他沾惹什么恶习,惹出过什么祸事。
相反,他算得上洁身自好,也算得上年少有为,说一声青年才俊,不算夸大其词。
否则皇帝不会在长安城无数的好男儿中,独独钦点他为驸马。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