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晶莹的泪黏在了羽睫上,欲坠不坠,映着那眼眸,更像一滩无鱼无风的死水。¢1\9·9\t/x?t,.·c·o,m^
有潮湿的气息黏在手心,钻到袖口,姜姮觉得,还是得怪父皇。
但想来,又有几位* 太子能成为皇帝呢?
也不奇怪,只是他们运气好了些。
这大周历朝历代以来最年轻的帝王,才十五岁呢,姜姮想了想,捏了捏他的脸蛋。
姜钺没有主动说离开。
姜姮实在困极了,可在他的注视下,即使闭上了双眼,困意更浓,倦意更重,也还是无法入睡,只好睁眼。
又对上了他的眼。
不出意料。
“阿蛮……”姜姮有点无可奈何了,想直接将他赶走了。
“阿姐昨夜见了殷二?”他突然问。
未想到他会提到此事,但总比一言不发干瞪眼好。
姜姮眸子一转,点头。
“他不好,阿姐少见他。”姜钺轻易地给殷凌定了性质。+b\q′z~w?w·._n\e·t?
姜姮笑:“你此次登基,殷氏一族可是功臣。”
“朕知道,他不一样。”
姜钺第一次在姜姮面前,用到了“朕”,像是还有几分心虚,下意识眨了眼,那滴泪,落在了姜姮的手背
他垂下首,薄薄的眼皮贴在了她手背上,不知是捡回,还是擦去了那一滴泪水。
做了这个举动,仿佛又知羞了,未抬头,就停在了原处。
姜钺:“阿姐,和他退婚吧,他配不上你。”
姜姮:“这是父皇的旨意呢,说是遗诏都不为过。”
姜钺声音还带着隐约,但气息平缓了许多,“父皇死了。”
“那由你来下旨吗?陛下?”姜姮似笑非笑。
他低声:“嗯,我做主。”
“孩子气。”
姜姮笑着点评,却未收回手。
回想昨夜,她见到殷二,也有几分诧异。
从前的殷凌,说一声眼睛长在脑门上,也绝不为过,这满长安城的富贵子弟,公爵侯门,就未见他能瞧得上谁。~1/7/k^a^n¢w·e?n~x,u¨e..~c·o′m/
或许,是姜姮决心谋逆一事惊到了他,他忽而发现,昔日的昭华公主不单单是个会发脾气的绣花枕头,于是那双眼,就能看见长生殿牌匾了。
仅此而已。
殷氏二公子不会攀附任何权贵。
他之所以出现,只是为了交代两件事。
一件事,就是关于他那个表妹。
绥阳侯夫妻曾说,将会那位无依无靠的孤女当做亲生女儿对待,也曾期盼,让她成为自家儿媳。
可当一朝权利更迭后,他们怕姜姮想起往日事,秋后算账,便先一步毒杀了她,又谎报了一个病逝。
“我知道,令尊今日进宫,与本宫夹道相逢了。”姜姮漫不经心。
阶下,殷二紧握着拳头,指上还有淤青。
“父债子偿,我会将此事如实禀报,再由大司空处决。”
“噢,请便。”
第二件事被提出的时候,殷二先是犹豫了半日,等姜姮全然没了耐心,将要逐客时,他才吞吞吐吐地说道。
“姜姮,你或许会同我一样,都不愿见殷氏一族成为第二个纪家。”
“嗯?”姜姮才正眼看他。
虽说,殷太后与新帝并不亲厚,无垂帘听政的可能,也无大权在握的野心,但殷氏一族不是。
论根基,殷氏一族比昔日的纪家,并不差到哪里去。
论子嗣,殷二殷七都年轻有为,族中少有心思不正的小辈。
更何况,殷氏一族手中,是有着姜钺和姜姮二人的把柄的——弑.父弑君无论哪个,都不是好听的名声,况且先帝的的确确是一代雄主,于百姓民生,于外族交往都从无差错,颇得民心。
如今朝中已有人说,先帝应入宗庙,追庙号。
大周至今,有庙号的皇帝,不过二人。
一开国之君,一中兴之主,由此可见,先帝功绩。
殷氏一族,的确成了威胁呢。
但此话,由殷二说出口,便有了别的意思。
“我请求与你成婚,身为公主驸马,我可名正言顺继承爵位,继任家主,届时,你亦是殷家宗妇。”
“我会向你立誓保证,殷氏一族在我手中一日,便不会做有害大周之事。”
“我将敬你为妻,与你分居二地。”
年幼时的死对头跪在了她身前,面容诚恳地说出了这些话。
这时,他们不再是简单的君臣关系,更是一位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