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处去除。¢萝·拉+小.说. /更-新·最.全\
诸侯王在一地经营许久,就算拥有了更富饶了封地,也未必愿意舍弃眼下已有的一切,去换得一个未知的来日。
若强行推行新政,谁知那时,他们是感恩戴德,还是心怀怨怼?
姜姮权衡利弊后,大抵是想要求安稳的念头占了上风,决定劝阻。
姜钺像是早已猜到她会作何反应,先一步答:“朕知晓的。”
又笑,“只今时不同往日,父皇能容忍他们,朕不能。”
姜姮正眼看他。
姜钺迎上了她的视线,不知何时,手中取来了一颗圆润的葡萄,他学着宫人的模样将紫色外皮一条条撕去,只留下晶莹剔透又坑坑洼洼的果肉,轻轻送入姜姮口中。
“阿姐……这是朕登基以来,第一道正儿八经的政令。”
“朕也想流芳百世,而不是碌碌无为,或遗臭万年。”
“阿姐,你会……懂我,理解我,支持我吧?”
不再是孩童时软糯明亮的嗓音了,眼前的少年过了那个飞速成长的年纪,学着大人的模样,也开始压低着声音,做出真诚姿态。*搜!搜¨小~说?网¢ _无-错.内.容?
对的,是做出来的姿态,因此是很难分辨出,到底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姜姮凝视他,分不清真假,也看不出他到底在筹谋何事,只能食不知味地咽下口中的果肉,在杂乱心绪中,答一声:“我知晓了。”
新令被决定推行的次日,因登基大典而逗留长安城内的各路诸侯王便知晓了此事。
一时之间,人人瞩目,想法设法打听着后续。
姜姮亦是如此。
虽说,以她与皇帝的情分,又因那段曲折未果的婚事,必然能留下,一边赏着长安城的繁华,一边用着封地上供的金银。
但是,姜濬的去处,还未有着落。
那盒新献上的珍珠被随意的放在姜姮膝前,她在挑选,一颗一颗比过去,瞧过去,是要留下好的,弹着玩。
可她想着事,不知不觉,就把大的和小的混在了一处。*零¢点?看·书. +首?发`
姜姮看了眼,想了想,决定重新挑选。
举起那半盒匣子的珠子,直直地倒下,大珠小珠落玉盘,滚着,逃着,溅了满地,声音悦耳,她却笑不出来,木着一张脸,看珠子不受控,撒野般溜到了远处,停在了一人靴前。
连珠弯下身,拾起了这枚珍珠。
“殿下……有消息了。”
姜姮抬起眼,也不管这撒了满地的珠子,施施然起了身,坐回一旁位上:“如何说?”
连珠微微一笑:“陛下的意思是,代王封地无需再变,但要留他在京城,开学著书,以教养天下学子。”
姜姮惊讶:“是阿蛮的意思?”
“正是陛下所言。”连珠不愿见他们姊妹二人离心,也知二人前不久方起了龃龉,有心开解,“殿下或许只是多心了,您与陛下携手至今,他待您是有敬爱之心。”
敬爱敬爱,先敬后爱,可“敬”一字,便注定了距离。
姜姮摆摆手,不欲解释,细想,又未挑出错来,“先如此吧……快遣宫人将此事告知宫外,他那儿地广人稀的,谁知道这消息,何时能传过去?”
连珠笑着应声。
姜姮一人坐在榻上,仍疑心,姜钺会在此事中动手脚,就如先帝一般。
当初,父皇正是因察觉了他们二人的私情,才不顾朝野议论,在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固执己见,将还未及冠的姜濬孤身一人送往了封地。
父皇以为,分别能斩断孽缘。
她也差点,接受了二人终身不能再见的事实。
换作她,她必然不肯放过这个名正言顺的机会的。
还是说,真是她多思?
因自个儿是个心思不干不净的,也觉得,旁人会同她一样?
姜姮的视线落在那满地的珠光上,又瞧见了新送来的稀奇珠宝。
姜钺待她,比先帝时更殷切。
这长生殿也便愈发奢靡。
她想,到底是亲弟弟,一母所生的关系,一同长大的情分,斩不开,拧不断,他也长大了,懂进退和分寸,应该做不出荒唐事。
她该信他。
姜姮起身,独自走在空旷的殿中。
只觉得那个大片金、大块玉的鸟笼,粗陋难看,和四周的精美雅致格格不入。
再一想,才发觉,原先关在里头的雀儿,那么雪白又圆润的一只,就轻而易举消失了,不翼而飞。
招来宫人仔细询问。
那宫人颤颤巍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