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淡淡:“你以为,我做这一切,是为了谁?”
万俟洛亚仿佛全然不知他问了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般,笑了笑,眼角处藏着与年纪不符的老谋深算。+看′书¢君* ¨最.新¨章?节*更\新`快.
“姜姮吗?不知这万众之巅的滋味如何?她还是极其厉害的。”
“只希望,在再次相见前,她不会忘了你的模样。”
辛之聿不再回答,转身离去。
他真心奇怪。
孙玮也好,万俟洛亚也是,都是有勇有谋之人,可都要反复问他,这个相同且显而易见的问题 。
仿佛是不信。
不信他,为了一个小小的女子,就能抛弃家国大义,就能忘记曾经的舍生忘死。
可他们都不知道。
在那与姜姮相伴的日日夜夜中,他早已忘记了过往所信仰的一切。
是她,塑造了他。
其实,辛之聿能感知到自己冷漠的心的,在每一次拔剑、持矛杀人时,如今,他所杀的每一人,都没有应死的理由。~优?品,小.说+网~ ′最/新!章¢节_更¨新′快/
可他杀了他们,连刽子手都称不上,只是一把刃。
但他的心脏,还是温热的,每每听到姜姮的名字,他总能清楚听见心脏的跳动声。
他想,姜姮是活该,是自讨苦吃。
但她,应该,还未为他神伤过。
他还要多久,才能再见她?
辛之聿冷漠地想着,听着自己的心跳。
第92章 姜姮于你,有何恩情
少年阿弃还在屋外等待, 两位护卫分了他一捧用炭火烤过的香瓜子,这一团橙黄色在冰天雪地中实在亮眼,他犹犹豫豫了片刻, 还是伸手接过,吃得着急,却不狼狈。
见辛之聿出现,他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皮, 又擦了擦嘴, 才凑上去。
“将军!”阿弃欢喜叫他, 正做好准备, 继续做个不屈不挠的“小尾巴”时, 辛之聿却停了下来, 瞥来淡淡一眼。′j_c·w~x.c,.!c+o-m.
像是等他上前,阿弃一怔, 立刻拔腿, 扬起了一个笑脸, “将军。”
辛之聿直言:“我将派你去交山。”
阿弃笑容一僵, “交山?将军是打算攻打交山郡了吗?阿弃自然是要跟从的。”
“不,是由你带人攻占交山郡。”辛之聿说得更直白。
阿弃忍不住抓了抓脑袋,看见了自己细得似秸秆的胳膊,小声提醒道:“将军, 我才十二岁。”
不是人人都是天赋异禀的。
大部分人家中,十二岁的孩子, 顶多杀只鸡,连宰猪, 都怕他先被猪撞倒了。
作为这为数不多的怪胎,辛之聿并未关爱他的年幼, 继续道:“我将带着孙玮,进军浚县。”
“孙玮?”阿弃追问,“还是不杀了他吗?明明只要杀了他……”
不等他急急忙忙说完话,辛之聿先做出了回答:“是。”
阿弃顿了片刻,不死心般,又问了一遍,像是做着确定:“是兵分两路,同时向交山和浚县进击?”
辛之聿静静看他一眼,“没有‘兵’,至多百人。”
北疆多雪山,又逢冬日,再大规模调兵遣将,势必难以掩盖行踪。
超过百人,此次的突袭,便失去了意义。
“将军……你原本是打算杀了孙玮的吧。”
此次“冒进”,玄裳军内并未其他将领知晓,除了阿弃,他整日跟在辛之聿身旁,想要一无所知,也是难事。
阿弃揪着头发,虽说早已习惯了辛之聿的想一出是一出,也能搜肠刮肚,从兵书中找个由头,夸一声“兵行险招”,但总是不懂他的激进。
同时,却是逐渐算明白了,此举虽险,胜算却大。
一旦玄裳军彻底占领北疆,便不再是小打小闹,势必引起长安城的重视,届时驻扎在浚县的三军同时出动……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军队,不是这群山匪可以抵挡的。
唯独同时出击,两头并进,既避免了被腹背夹击,也能再进一步。
辛之聿做事,时常随性,时常冲动。
只无巧不成书,无勇不算才,这是有天助,又不失只死地而后生的勇气,这才铸造了他的天才之名。
只是——
“那群人怎么会服我?你听他们口口声声嚷嚷着长安城,好像有多高志向,实际上,这就是一群泥腿子。有吃的,有穿的,再有个女人热被窝,也就心满意足了。”
“至今待在这山中,只想做个山大王,又谈何说起入主长安城?”
阿弃颇有怨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