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姮微微歪着脑袋,手持一把雀翎羽扇,捏着扇柄轻轻摇晃几圈着,又用扇羽挡住了半张面庞,只露出一双眼尾微微上挑的漂亮眸子。`r¨c!y·x`s\.?c/o?m?
望着裴老,轻轻道:“还有其他的要事吗?”
裴老为官不过一月有余,一张本就不年轻的面庞,更是雪上加霜,添了许多的憔悴,唯独这双眼还是炯炯有神。
“殿下,封老将军劳苦功高,又为国捐躯,臣提议,因为其建一座衣冠冢,以供后人观仰。”
一座衣冠冢而已,姜姮点头答应:“还有吗?”
裴老又道:“七王虽死,可其府邸、私产仍存,不如折卖换成钱币,以安抚残兵。”
姜姮继续点头。
虽说裴老是初涉官场,但每每说起政事来,也是面面俱到,不比那些官场上的老油子差。
更因留着一点还未泯灭的良心,做事行策,更能看见许许多多的百姓。
对于这些条条框框和细枝末节,姜姮并不精通,却愿意知人善用。~比′奇`中^文?网. /免_费~阅!读^
又一阵请愿。
姜姮再问:“可还有其他?”
裴老停顿了许久。
“殿下……臣附议,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还请陛下为了江山社稷,能有所取舍。”
说的是“陛下”,不是“殿下”。
被请求的,是姜姮,而不是姜钺。
看来,哪怕山崩地裂,大厦将倾,这群人都改不了那一点无用的固执。
姜姮垂下了眸子,幽幽叹了一口气:“既无要事,那便退朝吧。”
她微微一笑,自顾自起了身,未再说一语,本侍奉一旁的朱北侧开了身,留道供她经过。
眼见她就要走远,那言官又站出身来,大声道:“请长公主还政陛下!请陛下主持朝政!”
“请长公主还政陛下!”
“请陛下主持朝政!”
……
许多附和。
叫嚣不止。,狐′恋,文,学¨ \追^最¢新′章?节·
姜姮不理睬这些闲言碎语,在她离开了崇德殿前殿后,朱北跟着叹了一口气,侧过身,对那言官道:“许大人是不顾陛下龙体吗?还是觉得,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比陛下还重要?”
言官往来都是引经据典、彬彬有礼的文人,还未遇到过这种看似和气商讨,实则蛮不讲理的家伙,一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你……你……你你你”说着话,同时指着他。
“我?”朱北轻轻挑眉,笑,“在下自然将陛下视作君父。”
言官气得脸红,就要长篇大论骂这口腹蜜剑之徒时,裴老低声唤了他的字,制止了他。
裴老上前一步,站在他身前,面容沉静:“朱大人何须与他计较?”
视线扫视这群臣一圈,朱北笑了笑,不甚在意般:“自然不计较。”
说完此话,他就在群臣的注视下离开,循的是方才姜姮离去时的方向。
言官实在恨这些奸佞入骨:“裴老,就要这样坐视她为非作歹吗?”
裴老看他一眼,暗自感叹他年轻气盛,抬眼看了二人离去的路,感慨一声:“自古都是邪不压正,何必心急?”又道,“先专注眼下事吧。”
姜姮来到殿外,一身火红色的大氅独独立在银装素裹中,姣好的面容沉静如皎月。
宫人面面相觑,犹豫是否该上前,将准备好的汤婆子递给她。
朱北恰好赶来,见势放慢了脚步,从宫人手中接过汤婆子,扬起笑上前,唤着她:“殿下。”
姜姮看他一眼,揣过汤婆子,握在袖口中:“嗯。”
“殿下是在为浚县之事担忧?”朱北不免也小心翼翼了起来。
在此之前,二人虽有谈及玄裳军,确信它有朝一日会成大麻烦,可也未曾想到,这一日就近在眼前。
到底是有本事的,也有胆识的。
朱北想起那位“江横”,倒不知,自己是恨多一点,还是怕多一点。
那城墙上的一箭,给他留下了太多的回忆。
姜姮道:“担忧?倒不至于。只叫他太肆意妄为也不好……此次平乱,本宫要万无一失。”
朱北眼神不自然闪烁了几下,在姜姮眸光再落下前,若无其事地应了一声:“是。”
与此同时,两列青涩美貌的女孩穿着统一的淡雅服饰从不远处走过。
乍一瞧,以为是有花临寒绽放,叫人耳目一新。
领头的女官远远便望到了长公主的仪仗,在她示意下,这群新入宫的官女子齐齐下跪行礼。
还有一两个胆大的,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