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事情明了。!w.6¨1+p`.¢c.o′m¨
朱北不是愚笨之人,生死关头,他的谨慎多思,只会多出百倍。
若长陵郡固若金汤,为何要崔氏坚守?
若有人能不顾大周雄师百万,长驱直入,又攻打长陵,只有玄裳军有三成功成的可能。
再联系,近日朝堂上的风向,这幕后真凶的身影也能浮现。
是姜姮。
她要迎来外敌大军压阵,以此威胁群臣迁都,用送崔霖来此处,就为用崔氏全族的能耐,为她的计谋兜底。
疯子。
朱北忍不住在心里头骂了一声,愉悦中,却想起了她那张冷冰冰的漂亮面庞。
说来,时到今日,他才算真正看明白了姜姮。
看懂了她的狠辣,也看懂了她的心软。
若不是不舍得向手足下手,她何苦行此险招?
她居然……居然会舍不得向手足下手?
朱北走出了书屋。+白¢马`书_院· ?追-最*新^章·节¨
较长安城,长陵郡还是冷了许多,兼之身上又出了汗,风一吹,浑身冷颤。
他紧了紧衣领。
朱北回想在崇德殿,见到姜钺最后的一眼。
很是怀疑,这位体弱多病,心思沉重的帝王,是否知道,他这位长姐,对他还是心慈手软了呢?
该是不知吧……
朱北满怀恶意的想,否则,二人绝不会闹到如今的模样。
第115章 情爱之事,本就只争朝夕。
屋内, 崔太守瘫倒在地。
他出身这钟鸣鼎食之家,又因是族中嫡长,无需耗太多的心思, 只尽该尽的职责,便自然而然成了崔氏这一大族的继承人。
他安于长陵一地,从未有过太高的志气,本想着, 就守着这清闲的日子, 老老实实就是一辈子。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 还要面临如此的难题。
而这难题, 还是他那位自小优秀, 官拜相位的弟弟抛给他的。/t^a+y′u¢e/d_u·.·c/o-m-
该舍小家, 而为大家?还是保住全族?
崔太守苦恼至极。
他站起身,来到书桌旁, 取出一份带着竹叶印的纸张, 再铺开, 研墨, 润笔。
他素善于辞赋。
可这一封信件,却不知,该从何处落笔。
久久停留,一滴墨水汇聚笔尖, 滴落纸上。
那个抬头被模糊,正是, “贤侄崔霖”四个字。
最终,他将贵比白银的纸揉成了一团。
那一封告诫提醒的书信, 还是未能寄出去。
崔霖全然不知,自己已成了“叛徒”。
他从自己碗中挑出一块肥肉, 送到了对面人的碗中,还笑眯眯地道:“贤兄,你继续说呢。”
对面络腮胡的汉子,瞥下眼,看着这块半个巴掌大的肥肉,道,“他们说,你这个人有点公子脾性,眼下,我是信了。”
筷子一戳,将肥肉塞了满口,咀嚼着,那堆干草似的胡子里头,也久旱逢甘霖般,沾上了星星点点的油光。
崔霖笑了笑,又为他倒了满满一碗酒,似乎不在意他所言:“林兄,尝尝这酒。”
他语气稍微淡了一些:“你……待我倒是殷切,好几日了吧。”
像是怀疑他别有用心。
崔霖故作吃惊状,又叹气,“林兄……实不相瞒,你瞧我来这牛首山,如今也有三月了吧,可这么多人中……”
他欲言又止。
林校尉:“有话直说。”
“那我可就直说了。”崔霖不好意思般,“我来这牛首山三月了,往上说,还未见过元帅和几位将军,我也知晓,我这出身不好,他们不一定信得过我。”
“往下说……我看其余兄弟,实在淳朴,好是好……可这,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这白白净净的公子哥,说了一句粗俗不堪的俚语。
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古话,实在不可信,换做三个月前的崔霖,又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来?
“哈哈哈哈……来,干了这碗。”
林校尉很是满意,将碗中不清不浊的酒一饮而尽,又抹了一把嘴,将胡子上的酒水也给擦去。
他自诩是个文化人,会识字,能背句子,也是个宰相苗子,只可惜生不逢时,才落草为寇。
是被误了一生!
二人对饮了许久。
几碗温酒下肚,热气上头,也开始推心置腹。
“我说……我实在瞧不上那姓孙的,娘的,不过就是从京城来的吗?还以为他是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