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半会过不去。-r¢w/z+w¢w\.*n,e·t_
再看驴儿早就疲软,崔霖拖着车,挤到野草丛中,让开了路。
心中的焦急并未平息下来,崔霖在人群中,寻见了一家较为体面的,又拖着驴,挤上去问:“大哥!大哥!”
为首的父亲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崔霖勉强笑了笑,至少叫自己看上去有几分风度。
“敢问阁下,是从何处来?又要率领全家老小去哪儿?”
男人身后的女人怯懦地探出身,看了他一眼,又将怀中的孩子抱得更紧。
男人也回过身,安抚似的投去一眼,才看向崔霖,许是看他的确不像坏人,很恨地开口道:“我们一家是从前头逃命来的,那些该死的黑匪……要过来了。”
崔霖一怔,下意识喃喃道:“这么快吗?”
“是啊,都是一群野兽!听说,一路杀了不少人了……”
“唉,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去,这次逃出来,可没带全物件呢。`萝_拉¢小/说¨ *最-新¢章?节?更_新_快*”
“上次那批山匪,是来了三日吧?我瞧这次,顶多七日!”
这位父亲说着说着,又引来了周围不少人,都叫苦连天的。
男人还劝他:“这位小公子,快去逃命吧。”
说完,便带着全家,拖着家当,缓慢地离去。
崔霖又找到了驴,可原本被驴拉着的木板车,却不翼而飞了。
失魂落魄的他,顾不上去寻这木板车的踪迹,只顺着驴身,坐在了野草堆中。
再往前去,就是沛县。
这是一座不大的县城,自然没有太多的士兵驻扎其中,也无太多可取之财。
也不重要了。
他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致使这预期中的一切,早于预期发生了。
但他明确……
这小小的沛县,绝挡不住由辛之聿引领的玄裳军。
而距离沛县不到百里处,则是长陵郡。′j\i¨n+g¨w_u\h·o,t¨e~l′.?c?o\m*
这有数万户百姓的城镇,是长安城最后一道防线。
也是姜姮设下的博弈场。
她要一个必胜的赌局。
崔霖不得已答应了,也只能跟着赌下去。
他必须,必须,让玄裳军的铁骑停在长陵郡外。
崔霖站起身,把低着头觅食的驴儿重新拉到身边,摸着它的脑袋:“你吃饱喝足了,我却还饿着……算了,接下来,是要你出力的时候。”
他想着从前学骑射时的要领,找着时机,想上驴背。
可就这时——
一道凉风先袭来,随后,便有一个冰凉的锐气,抵住了他的背。
这过于熟悉的感受,让崔霖都忘记了怕,只剩下一片无奈,他高高举起双手,又长叹一声。
转过身,那闪着寒光的矛尖,就直直对准了他的心口,小心翼翼保持着距离,又道:“辛砚。”
崔霖忍不住问:“我,需要你亲自来追拿吗?”
显然,不足十里外,正被攻打的沛县处,更需要这位江横,江小将军的存在。
辛之聿手臂贴在矛身上,身姿挺拔:“我需要你告诉我,姜姮所有的计划。”
崔霖眯着眼看他,又重重叹了一声:“若我不愿呢?”
辛之聿收回长矛:“那她,也不会为你收尸的。”
第119章 “对的,朱北投诚了。”
正如崔霖事先所想, 玄裳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了沛县,甚至只有一桩流血的事发生。
因为,还未等双方兵戎相向, 驻扎在沛县中的士兵便簇拥着县长,一同投降了。
一群面黄肌瘦的士兵,向另外一群同样面黄肌瘦的山匪下着跪,都是十七八岁的男儿, 远远望去, 双方似乎融为了一体。
就连投向两军中央的——骑在高头大马之上, 面容冷峻的辛之聿——他们的目光, 也是如出一辙的。
不是畏惧, 或害怕。
是仰慕。
就在方才, 辛之聿砍断了县长的脖颈。
拔剑,挥去, 干脆利落的动作, 不等这位养尊处优的老人惊恐地张开眼, 就没了性命, 僵硬倒地。
而那飞溅出的血,一半沉淀,为县长身上的锦缎袍染了新色,一半扬起, 落在了辛之聿的面颊旁,滴在了那排绿松石的耳坠上, 像是他簪了一朵花。
辛之聿成了无冕之王,却不静不喜。
就继续着淡漠的神情, 在众人的视线中,骑着马, 缓缓驶入城镇中。
而崔霖,作为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