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中,明白他是一个怎样的人,自顾自往前走,掀开层层的帘子, 一处一处转角,回到了寝殿中。1\3·1?t`x~t?.^c+o!m¢
阿弃准备跟进来, 却听她淡淡道,“我要换身衣物, 你要跟进来吗?”
阿弃顿住步子,也不是害羞, 只是觉得该如此做。
等了片刻,姜姮重新出来。
她换了一身衣裳,绯色长裙,金线描绘,又黑又厚的发披在身后。
“昭华长公主?”阿弃一字一字念了过去,像是用手一个个指着认字的孩子,又恍然大悟。
姜姮从前衣物,无论是礼衣华裳,还是四季常服,在宫变动乱时,都被哄抢而尽。
如今长生殿所备,她身上所穿,都是局势“安定”后,辛之聿下令,叫织女重制的。
阿弃这样想着,也这样说了,不完全是为了替辛之聿邀功,而是他想看看,姜姮会作何反应。
可这个冷心冷肺的女人,仅是“哦”了一声。
阿弃追问:“你不想说些旁的吗?”
“说什么?”
“说什么都可以。\w!z~s+b,o.o*k*.^c¢o_m/”
姜姮逗孩子似得,敷衍了一句:“你想让我说什么呢?”
阿弃蹙眉。
姜姮看他一眼,她生得很高挑,阿弃还未张开,所以这一眼,是由上至下的。
阿弃下意识感觉到不悦。
可姜姮神色自若,并无居高临下的睥睨之意。
姜姮又开口:“说什么?从前的我会觉得,这料子不如从前,果然是赶制出来的东西,算不得好。”
阿弃低下脑袋,压下心里头纷乱的思绪:“如今呢?”
姜姮实话实话:“没什么想法了。”
“没想法?”
“对。”
姜姮自然而然的在殿内走动着,一会儿翻看匣子里的首饰,一会儿玩弄着花花草草,毫无局促之意。
但事实上,直到距离玄裳军入长安城快十个月的今时今日,还有不少人在寻找昭华长公主的下落,有人想迎回她,以“匡正”朝政,有人想下手杀她,避免来日祸起萧墙……光阿弃所知的,就不下十人。+r?c,y,x*s~w..~c^o*m_
这十几人,都比不久前的姜姮,混得要好。
至少还有绫罗绸缎可穿,山珍海味可食,不像她,把自己弄成了流民模样。
“你知道为何,这长生殿内无人伺候吗?”阿弃好奇。
姜姮答:“总不能叫我堂而皇之地回到长生殿。”
“哦……”
原来她清楚。
姜姮拿着螺子黛,对镜描眉。
镜子一角,阿弃靠在柱子上,神色愈发困惑。
他实在弄不明白姜姮。
其实辛之聿没有吩咐他,要他必须盯着姜姮,或者其他事,一路送她来长生殿,又留下看着她,都是他自作主张。
“你……”阿弃犹犹豫豫开了口,“想要见谁吗?我可以传递消息。”
姜姮挑眉。
阿弃索性实话实说,“反正你也不可能安安稳稳待在长生殿吧?”
姜姮反问:“为什么不?”
阿弃冷笑一声:“如果你是这种人,这朝里朝外这么多双眼睛,就不会盯着你瞧了。”
“你想帮我?”姜姮平静。
“不算。”他站直了身,双手搭在身前,“只是,我不喜欢看你留在将军身边。”
“辛之聿?”
“对。”阿弃笃定道,“你继续留在他身边,他迟早要成为下一个张浮。”
姜姮眸子微动,看向镜子的一角。
“你想过后果吗?”
“什么后果?”
姜姮不语。
阿弃又追问:“会有什么后果?”
姜姮不动声色地长舒一口气,眼光闪过亮光。
一旁的阿弃有几丝不耐烦:“快说吧,你不会真的想待在这儿,当一辈子的禁脔吧?”
事到如今,许多事都脱离了姜姮的预期,她想,这未尝不是机会,但还有一些事,需要确认。
“你是何时认识辛之聿的?”姜姮问着话。
这个问题,有些突兀。
阿弃眯着眼。
姜姮笑了笑:“你不会不知道吧?你兄长,张浮,是死在我和他手中的。”
阿弃敏锐:“你想问什么?”
“你瞧,我负他数次,但他待我如初,再坚硬的铁石心肠也该为之动容。”姜姮转过身,直直看向了这个一脸稚气却眸子阴冷的少年。
“我总不想见他,因我而死的。”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