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以为是揽月,眼尾微挑,带着几分嗔意:“怎去了如此之久?”她抬手去接茶盏,指尖不经意擦过对方的手背——触感温热而粗糙,全然不似丫鬟的柔软。?c¢q·w_a?n′j′i^a¨.!c\o`m-
她心头一跳,猛地转身。
水雾缭绕间,一道挺拔的身影立在桶边。卫衡玄色衣袍半湿,领口微敞。他的目光沉沉落在她脸上,眸色深得像是化不开的墨。
水珠正从她湿漉漉的睫毛上滚落。两人之间雾气朦胧,呼吸交错,一时竟谁都没有开口。
许久,卫衡喉结滚动,“水凉了。”
第40章 第 40 章
又是一轮月色, 皎洁如钩。
卫衡小心地将她放在床上,翻了个面,带有薄茧的手掌覆在她的背脊之上, 热意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
姜采盈失声, 反手将他的手腕按住,“你做什么?”
卫衡眼眸未抬, 手下动作也没停,“替你疏筋通穴。?求,书^帮_ +更-新-最_全*”从肩胛骨到脊柱, 顺着往下, 再到腰窝...
姜采盈闷哼,憋着笑, 脸上神情有些古怪, “痒。”
闻言,卫衡嘴唇扯了扯,加重了力道。这下痒是不痒了,姜采盈疼得龇牙咧嘴。
“卫衡...你故意的!”
月色柔和,映照在二人的身上,平添了几分宁静。一刻钟之后, 姜采盈被按得经脉通畅, 昏昏欲睡, “手艺不错,大司马若是往后不当权臣, 怕是也能靠这个营生了。”
“你将本王当作什么人,惜春坊的小倌儿?”
卫衡嘴角勾了勾,倾身下来在她的耳边, 幽幽道:“我只为你一人驱使。”
姜采盈耳侧传来酥麻的痒意,连同着颈侧的肌肤也起了一片寒栗, 她不再说话了,心情似乎也有些纠结。
夜渐深后,室内的空气更静了些,静到连衣料轻轻摩擦衣料的声音都可以听见。/小!说+C\M+S* ,追¨最*新+章\节?
卫衡的鼻息,不深不浅地在耳侧传来。身侧一沉,姜采盈能感觉道卫衡躺在她身边,他温热的手掌就环住她,放在她的锁骨之上。
姜采盈试图与他拉开一点儿距离,可身体还未动,一只手揽过她的腰牢牢地将她箍在怀里。卫衡的声音有些沉,似浸着鼻音,“你躲什么?”
内室里,香烛帐暖,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卫衡将她的身体扳正,自己也仰面躺着,两人齐齐望向帘帐顶。
“今日,我去见了户部侍郎匡沉瑾。”卫衡在暗夜中缓缓开口,“他上任以来,就得了陛下密诏,要着手调查户部的坏账,肃清朝中贪蠹。可没想到,户部自身的问题竟然最多,已查出的罪名里,就有户部员外郎沈寂利用职务制造假账,贪污军饷共计4000余万两。”
这个数目有些骇然,连姜采盈都止不住侧目,只是她止住讶异,“你同我说这个做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
姜采盈反问,“你不是不想让本公主知道?”
卫衡闻言,伸出一根手指头刮了刮她鼻尖,“我并非不让你知道,只是担心你的身体。晚间时候我问过了府里的大夫,他说你目前无大碍。”
突如其来的亲昵,令姜采盈有些不自在,她又陷入在白日里辛夫人那番语重心长的话中。
“你怎么了?”卫衡注意到她脸色突变,“可是身子有不舒服之处?”
“没有,”姜采盈敛去眼中眸光,转移话题,“既是铁证,移交刑部问罪归档就行,想必陛下此时一定震怒不已。”
提及陛下,姜采盈心中更加重一声怨叹。她嫁入卫府已有数月,竟是还未进过宫。
陛下,在躲着她。
“不。”卫衡的眼眸盯着天花板,“匡沉瑾将此事按下未表,陛下尚不知情。”
“为何?”姜采盈止不住微讶,若她没记错,匡沉瑾正是陛下破格提拔,用于对付卫衡的又一把利刃。
以匡沉瑾心性,当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卫衡给收买。
“因为贪污军饷一事,还牵连到了兵部。户部亏空的军饷,有一大半流向了兵部,白玉栖在劫难逃。”
兵部侍郎白玉栖?姜采盈对此人有印象,他是白玉芙的兄长。上次卫衡与幕僚们讨论江南治水的人选时,也曾提到过他。
“听说此人行事木讷不懂变通,因此在朝中树敌不少。贪污军饷一事,当与他无干系吧?在他之上,不是还有个兵部尚书王炀么?”
“王炀自然死罪难免,至于白玉栖,革职或牢狱之灾是免不了的。严重点,恐怕整个白家都得受牵连。如今,白家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