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看见新搭起的舞台下面有几十个学生在学唱歌。
天气十分晴朗,已经冷了,我坐在父亲赶着从赵组长家借来的牛车上,披着棉袄,注视着唱歌的那群同学。歌词没有听清,“前进,前进,”回响在空荡的操场上空。
父亲问:“今天是几号了?”答:“大概是十月一号吧。”父亲:“是,是十月一号。
我和父亲割包米回来,黑台街里十分宁静。到了家里,赵福和孟宪刚都来了。孟宪刚:“学校通知,明天全体到校,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大会。”问:“光我们学校庆祝啊?”“不是,全区开大会庆祝。”
10月2日,黑台街里到处张贴着用彩纸书写的标语:“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万岁!”岁!”在通往火车站的大路旁的电线杆子上出现一条写着“庆祝当皇帝!”的标语,引起了人们的惊诧,议论纷纷。区政府的干部十分紧张,立即组织区中队的民兵进行追查。后来有人说那条标语是朝鲜族群众写的,他们对国家的最高领导人的称呼在语言方面表达的不恰当,把“主席”和“皇帝”当成一个词汇;这条标语也就没有人去追究,不了了之。
冬天,毕区长又来到我家。闲扯几句之后,毕区长对父亲说:“我已经从伊春林业局调回来了。”父亲:“又回区上了?”毕区长:“不是。调到东安地区运输公司了。”父亲:“给个什么官?”毕区长:“运输公司经理。”父亲:“这回离家近了,比在伊春林区好。”毕区长:“我这次来,还是让你出来工作的事。我在公司里摸了一下情况,业务人员太缺乏,别在家里蹲着啦,出来吧。”父亲犹犹豫豫,未置可否。
毕区长走后,妈妈对父亲说:“毕区长来了两次了,你是诸葛亮啊!不愿意出去工作也行,你总得给毕区长一个面子吧。反正在家呆着也没事,明天就去一趟东安,到那看看,行,就干,不行,再回来。”父亲:“行。过几天我去一趟。”
1949年末,父亲去了密山地区运输公司工作,直到退休。
1949年寒假,我小学毕业了。在二十几名同学中,我的毕业考试排名第7名;算是上中等的学生罢。冯常友去年考上了东安联中,是我们东街土改后第一个中学生。我和赵福也准备去考密山中学(东安联中改名为密山中学)。
我们班二十几名同学毕业后大体分成三种去向:考密山中学;考鸡西高职;参加工作。参加工作的我还记得、印象比较深的有两个同学,一个同学到火车上当了列车员,后来很快升到列车长。坐火车时,看见他穿着铁路制服,神气十足,我们都很羡慕。严木匠的儿子严凤学,没有毕业就娶了媳妇,有了家,就不愿意再读书了。他到475工厂当了工人,由于那是一个生产炸药的军工厂,工人必须经常调动,一年后,他被调到了太原。其他参加工作的同学其去向我就不清楚了。
报考鸡西高职的同学,有的是年龄大一点,有的是想早一点参加工作。他们当中的很多人,在上个世纪中后叶,都成为当地党政机关、公营企业的中坚力量。
我和赵福都参加了密山中学的入学考试。考试要到密山(东安已经改称密山,原密山改称知一;知一是为了纪念在密山逝世的一个叫做柳知一的县长)。大约有六、七个同学一起去密山考中学。我们几个自己从家里带的行李,睡在密山中学的大宿舍里。考的什么科目、什么题目,我答题答得如何,没有什么记忆;当时,虽然不是漠不关心,也不是特别关切。倒是有两件事一直没有忘怀。
在检查眼睛视力的时候,需要排队等待。在等待的时候我站在与实际测验的位置相仿的地方,用一只眼睛观看,两只眼睛都可以看到15。视力表最下端是20,我看着有些费劲;于是,我凑到视力表的跟前,把16以下的各个图标(有方形、圆形、e形)的开口方向统统背了下来。在检测视力的时候,我很顺利的看到15;这时,站在我旁边的一个同学捅了捅我,小声说:“别往下看了,再看下去,就是远视眼了。”
考完试,我和阎清晨一起去密山街里的澡堂子洗澡。我洗完了就先从浴室出来,到休息间休息。我仰卧在木板床上,望着高高的天棚,天棚下的横杆上挂着只有澡堂子伙计拿着带勾的长杆子才能够着的洗澡的人的衣裤。进到澡堂子脱衣服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他们为什么把我们的衣服挂得高高的?我躺在那里,正在想着这个问题突然,一个伙计大声对我喊道:“起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