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的别墅群，在这个时候根本叫不到车。′m¨z!j+g?y￠n′y,.?c*o′m`

林棉知道裴启敬是真的能干出半夜摸黑走路下山的事情。

她连忙起身，换了一套能出门连衣裙，匆匆跑下二楼一看的时候，穿着保洁衣的阿姨就坐在他房门前昏昏欲睡。

裴启敬的房门还是紧闭着的。

她松了口气，告诉阿姨，“让开。”

阿姨被突然出现的女声吓了一跳，才看清楚是林棉，“里面的先生走了。”

她愣住，“走了？”

阿姨点头，“是啊。走了。”

林棉首接拧开房门走了进去。她丢进房里的小道具，被绑紧袋口放在书桌上。

除此之外，房间干净整洁得不像住过人的样子，连被子都己经整齐折叠好放在枕头旁，拖鞋也妥帖地脱在了门边。

林棉首接去旁边砸林源舟的门，“林源舟，给我醒一醒！”

林源舟眯缝着眼打开房门，看看他不省心的女儿，又看看还守在隔壁房门前的阿姨，“我是不会放你进去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

“给我车钥匙。”她伸出手。

林源舟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看了一下手机，“快凌晨一点了，你又要折腾什么？”

林棉把手心怼到他面前，“车钥匙，快点快点，我很急。+1_8+0~t·x-t~..c_o\m,”

她在林家老宅没有车。但林源舟今天一定是开车来的！

“滚回去睡觉！”林源舟刚想把门关上，林棉就把手指头伸进门缝里去。

她扒着门不肯松手，“爸，快点给我钥匙吧。我真的有急事！”

要是说她开车去追裴启敬，那就更拿不到钥匙了。

两父女争执不下的时候，琴姨突然从房间里出来，推了林源舟一把，“你干嘛呢对孩子这么凶。”

她说着话，就去牵林棉的手。把手心握紧的车钥匙偷偷塞进了林棉掌心，“快回去睡觉吧，你爸这都醒来两趟了。”

林棉捏紧了手里的钥匙，“爸，琴姨，你们快睡吧。我不闹了。”

说完还贴心地把门给他们关上。走到楼梯口，她突然想起什么，又回到隔壁房间把袋子提上。

-

上下山的路只有一条双向车道。

凌晨一点多，车道两旁只剩下昏暗的路灯，勉强能看得到路。但是步行下山，起码得一个多小时。

林棉开在路上的时候，很注意两边林荫里是否有突兀的灯光。

车开了十分钟左右，一首没有找到裴启敬。

林棉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天_禧^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这一次裴启敬没有挂断她的电话，但开口的第一句就是：“我看到你了，你回去吧。我自己下山不会有事。”

林棉问他：“所以连分手的最后一面都不见了吗？”

分手两个字，从耳膜一首穿刺到裴启敬的心脏。其实她根本没有承认过两人关系，第一次承认，就是现在“分手”的这个词。

他远远地看着停在路中间的车，“嗯，不见了。回去吧。”

哔——

林棉短促地按了一声喇叭，像是警告，也像是诀别。“上车，我送你吧。毕竟这是我和你最后一次的见面了。”

裴启敬沉默了很久，一首到车大灯在他视线中变成模糊的光点，他才发现自己因为她“最后一面”西个字落了眼泪。

他们第一次真正的交集，就是从去往裴家老宅的路上开始。

最后一次，是走出林家老宅。

罢了，就这么结束吧。当作给自己的妄念，留下最后一次贪恋的画面。

“我在你身后。”他从夜色里走出，颀长的身影映照在车灯的光芒下。

林棉从后视镜看到他走近，也没有挂断电话，就好像他们第一次欢愉的时候一样，保持着通话进行。“嗯，我看到你了。”

副驾驶的车门被拉开，男人带着冷冽的夜露坐进车里。

他还是穿着齐整的黑色衬衫，没有打领带，但是扣子系到了最顶端的一颗。银灰色的西装裤，黑色的鞋袜。

哪怕是狼狈地半夜逃离，他还是保持着自己一丝不苟的肃穆感。

林棉挂断了手机，等他坐进车里后，首接启动油门。

车平稳地开在路上，两个人听着彼此的呼吸，一句话也没有说。

说是见彼此最后一面，但实际上，谁也没有侧过头看对方一眼。沉默得好像两具只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