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无恸。

与周遭的气氛格格不入，是刻意为之。

怒火瞬间上了心头。

他刚刚丧妻，正在巨大的悲痛与自责中煎熬。

可他的儿子，对于嫡母的逝去，竟能如此无动于衷！

他强压着怒火，声音冰冷。

“永璜。”

永璜被弘历点名，连忙叩首。

“儿臣在。”

“梓宫之前，人皆哀恸，为何朕独不见你一滴眼泪？”

弘历厉声质问，使得永璜心里一慌。

永璜暗自吸了口气，按着早就备好的说辞，沉声开口。

“回皇阿玛，儿臣见您为皇额娘仙逝伤心过度，几欲摧身。”

“儿臣身为长子，理应替皇阿玛分忧，操持丧仪，必须强抑悲痛，方能理事。”

“儿臣…儿臣不敢悲。”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

实是因为听信了嘉妃的话，如今心里满是怨恨。

根本哭不出来。

弘历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视线转向一旁同样面无表情的永璋。

“你呢？你也是不敢悲痛吗？”

三阿哥永璋见兄长似乎过了关，心中稍定。

也学着兄长的口吻，恭敬作答。

“回皇阿玛，儿臣…儿臣也是见皇阿玛哀毁骨立，心中不忍。”

“儿臣想为皇阿玛留一份清醒与理智，不敢让自己沉湎于悲伤。”

“好…好一个不敢悲！好一个清醒理智！”

弘历怒极反笑，笑中带着滔天怒意，令人胆寒。

他猛地转身，一脚踹翻了身旁的火盆！

炭火滚落一地，发出滋啦的爆响。

“不忠不孝的逆子！”

他指着两个吓得面无人色的儿子，厉声咆哮。

“你们的皇额娘尸骨未寒！你们身为她的儿子，竟无半分人子之情！“

“你们心里盘算的，不过是储君之位，是内争外斗，是图谋不轨！”

“你们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纯贵妃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跪上前，哭着辩解。

“皇上息怒！永璋…永璋他还小，他只是想为您分忧啊！他绝无他意！”

“闭嘴！”

弘历的怒火瞬间倾泻到她身上。

“教子不善的就是你！”

“若非你这额娘日夜在他耳边吹风，他焉能有这等城府！”

“朕真是后悔！当初就该将永璜交给娴妃抚养，也不至于让他被你等妇人教养成今天这般冷心冷血的模样！”

此话一出，似是在纯贵妃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更将一旁的如懿推到了风口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