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乌鹤恼蹙起眉。`比.奇~中^文*网/ \追\最/新\章?节_
迟珣则抬头看那医修,问:“潘师弟,你在抓药前,不曾仔细检查过药方吗?”
“这——”那医修愣了,脑中却一片空白,显然不知道这些。
迟珣也看出来了,将药方递还给乌鹤:“师弟,若是要清神蕴灵的药,我可以另外给你抓些。至于这药方,还是毁去为好。”
乌鹤攥着那方子,眉头紧锁。
他正欲发作,却忽然意识到什么,登时转过身,望向外门弟子院的方向。
而迟珣也发觉此人面生,问:“还不曾过问,你住在何处。待抓了药,也好给你送去。”
可他话还没说话,乌鹤便已提步离开,步伐快到身后似有人追赶。
没一会儿,他便不见了踪影。
一旁的医修及时接过话茬:“迟师兄,他是今年刚来的弟子。”
今年刚来?
迟珣面色微沉。
他在外门弟子院代过几节课,对此人全无印象。_小-说`C¨M′S! .无/错.内\容~
而且……
那方子的笔迹也似有些熟悉。
“迟师兄?”医修犹疑着唤他。
“无事,”迟珣笑了笑,“你尽快把这些收好,回去罢,要小心。”
医修瞧出不对劲,追问一句:“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不过占星阁的一位卦修前辈要查探灵幽谷的剑阵禁制。灵力波动,或有影响。”
“难怪师兄会过来。那师兄也小心,我尽快收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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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鹤快步赶回裴褚崖的寝舍,远远便瞧见窗间一盏烛火。
他以为是自己多想,心绪略有缓解,步伐却不曾放缓。
待飘进门后,他却看见房中仅有烛火静燃,周围还布有一圈禁制,概是以防走水。
而无人影。
乌鹤瞬间沉下脸,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道:“这死狐妖!”
他急速转过身,这下连避雨的术法都顾不得施展,便急急赶向楚念声的寝舍。_小-说`C¨M′S! .无/错.内\容~
到时,他同样望见了一盏影绰的灯。
模模糊糊地映在窗扉上,轻晃摇曳。
有禁制保护,在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着丝毫响动。
乌鹤深吸一气,缓缓吐出。
此时他反而放缓了步子,带着连他自己都难以言说的激切和不安,慢慢近前。
直到站在窗前了,他仍然看不见、听不见什么。
房中安静到好似没有人一样。
他静立着不动,种种心绪,最先涌上来的,竟是一丝微妙的恐惧。
好半晌,他才微动了下手指,放开灵识。
如同破土而出的芽,两道缠绕相融的喘息刺入他的耳中,其间混杂着难耐的轻哼低喘。
另有阵旖旎暧昧的断续响动,也不请自来地撞着他的耳膜。
再是直白到无法遮掩的景象。
他看见那狐妖抱着她,坐在桌旁。
虽然裴褚崖背朝着这边,可偏偏对面的桌上放了面镜子,将两人的反应全都收拢了去,尽数展现在他眼前。
几乎是听见、看见一切的瞬间,乌鹤便倏然掐断了灵识。
耳畔归于寂静,仅能听见擂鼓般的雨声。
他一动不动,剑息却在以击电奔星般飞速增长。
这剑息便如狂风般向四周席卷,带来地动山摇的气势。
天际乌云聚拢得更为猛烈,瞬间,暴雨如注。
但他仅是往前走了一步,不远处的半空便闪现出几道身影。
是御灵宗的几位长老。
他们四处张望着,似在找什么。
而站在那群长老中间的人,尤为显眼。
他身披黑袍,头戴风帽,一张脸让面具挡了个干净,仅露出几绺用红绳收束的雪白发丝。
乌鹤一眼便认出他——
是占星阁的卦修。
也是当年布下封灵阵法的布阵人。
他抬起眼带怒戾的眸子,几乎能听见浑身骨骼拧动的轻响。
比起重见这卦修的怒意憎恶,他现下更想直接毁了眼前的房屋,将那狐妖千刀万剐,再扒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
死狐妖,胆敢算计他!
胆敢——胆敢——
他的意识濒临失控,可尚未动身,那卦修手中罗盘的指针便指向了他所在的方向。
乌鹤斜挑起眼帘,死死盯着窗扉上映出的一抹烛火。
下一瞬——在那卦修提步赶来的刹那,他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