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以后,也没有最后的定论,李灏决定第二天再来一轮,也许第一次他们想不清楚。李灏说:“如果我是司机,没有本钱买车,有这个机会,我一定会抓住的,他们怎么就不想呢?就是三年后不想开了,一辆车也能卖个六七万元吧?”
通过第二天的谈话,依然没有一个人表态要承包。只有开五号车的山东司机陈吉祥,好像有点兴趣,开完会后,又缠着李灏问了半天,最后还把协议也拿走了,说要仔细看看。半小时后又送回来说:“我想承包,但是我再开一个月试试,如果自己有信心了,再签协议行不行?”
李灏说:“行啊,你再试一个月吧,不过,上个月你干的最好,我想你应该没问题。”
从那天开始的几天,陈师傅天天拉的趟数最多,但是杨千寻注意到,他的轮胎损坏也是最厉害的,几条轮胎已经磨损的已经像炸开了一样,轮胎里面的钢丝都翻在外面,车子开起来,像清洁车在马路上扫地的扫把。司机们在李灏和杨千寻的看管下,把四台车斗砸坏的地方都焊好了,但是由于只有十二个司机了,始终有两台车停着,而另外两台一直在花土沟的修理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使用。
四月份过去了,远大已经催了几次销贷了,但是实在没有钱交,就硬拖着,干到五月十几号,每天至少两辆车斗子需要焊,还是没有多少钱,因为车被砸的事情,李灏、杨千寻和姜总的关系越来越僵,每天的电焊机没有停止过,他们焊完,回民司机排队焊,但是他们都很沉默,也许是习惯了这种状态,也许是感觉人微言轻,说了没用。正因为如此,姜总更觉得只有李灏和杨千寻找他的麻烦,天天叫喊着车被砸坏。杨千寻有一次站在他的办公室里,透过玻璃窗指着后面说:“你住在这里,我们天天焊车斗子,你不可能看不到吧?为什么你们就不重视呢?”
姜总冷着脸说:“你怎么知道我们不重视?我们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可是有什么办法,挖掘机不听啊!”
杨千寻也没好气地说:“挖掘机司机不听,你们不会找他们老板吗?还是挖掘机就是你们矿上的?不管是谁的,总有解决的办法把?从今天开始,哪个挖掘机再砸坏我的车,我都会让他赔我,不然我就跟他没完,大家谁也别干了,反正也不挣钱。”
晚上,还是有两辆车被砸坏了,第二天早晨,杨千寻怒火中烧,问清楚司机是哪台挖掘机砸的车后,直接叫着司机一起去回民区找人了,挖掘机司机还在睡觉,杨千寻走到他的帐篷门口,大声的把他叫醒,让他赔偿,司机根本不理,杨千寻说:“你可以耍赖,那咱们就都赖下去吧。”故意在他的帐篷里大吵大闹,司机说:“又不是我的挖掘机,我们老板不在,我说了不算。”
“是你砸我的车,又不是你们老板砸的,如果你说你砸我的车是你老板指使的,我就找你们老板。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就叫你们老板上山,我等着他,否则,今天你就别上班了,什么时候解决了问题,什么时候你再上班。”
没上班的回民司机们都站在外面指指点点,并纷纷说:“他们早该赔偿了,砸坏我们多少次车啊!”
一直闹了一天,挖掘机司机终于有了个态度,答应给杨千寻六百元钱赔偿,但是没有现金,只能打欠条,说发了工资才能有钱给。
杨千寻想再闹下去也没意思,拿着欠条悻悻地走出他的帐篷,回去了。
到了姜总的办公室,杨千寻气愤地说:“我已经拿到了挖掘机司机的欠条,欠条也好,以后他们砸一次,我就去闹一次,你们不是不管吗?我也只好自己解决,你们这是硬生生的把一个好人逼成了泼妇啊!我都觉得再在这里干下去,我都要疯了。”
姜总说:“不想干你可以走啊。”
“好啊,你把所有的运费给我结算清楚吧,我可以走。”
“钱的事我说了不算,你去找耿总吧。”
“你这不是屁话吗?矿上由你负责,你是这里最大的领导,你让我走,又不想给我结算运费,耍无赖啊?”杨千寻觉得和姓姜的越是说下去,火气越大。
李灏这时候也到了姜总办公室,看到杨千寻气成那个样子,把她拉到自己身后,对姜总说:“你刚才的话我听到了,你想让我们走,我们也正好不想干了,你就行行好,把账给我们结了吧。”
“我没想让你们走,是杨总自己说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