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坐在一边的圈椅上骂道:“给你瞧了多少郎中,抓了多少服药,你怎么半点都没好?你莫不是故意装病,想把那王家姑娘的事搅黄了?”
周庭文没说话,只自顾自地还在写字,只当没听见这番话。?5/2.m+i¨a*n?h?u^a+t^a+n_g·.\c¨o-m/原先周老夫人瞒着自己伪作了休书将萱娘给休了,周庭文心中就还有口闷气,可这是自己娘亲,又说不得反抗不得,只好对她这番态度了。
周老夫人见他不作声,更是来气,到底舒缓了几口呼吸,将那股子火气压了下去。又劝道:“不管怎样,那休妻一事是转圜不得了,你还能如何?还不如趁早往前看,还有多少好女娘?那王家姑娘就是一个。”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王家姑娘,那一年我们母子二人随你爹一起进京来,还常常去王家拜会。你那时候不是同那王姑娘见过面说过话,记得吗?”
周老夫人也见过王沁华,模样长得好,袅袅婷婷的,性子又很温柔贤惠,这会试图唤起周庭文的回忆,这样好的女娘就不信他没什么印象。\三^叶-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
谁知周庭文听了这话,轻声哼了出来,到底是问出口,“那时王夫人对我们一家的嫌弃都摆在了脸上,阿娘你还惦记着和人家成为亲家?”
周家和王家往上数好几代,也能扯上个什么亲戚关系。所以那一年周父经商得了钱财想要来京城安顿下,就主动地去和王家来往。
那时,周庭文只有十岁,和母亲一起进了王家后院。那时候王夫人见了他们,冷漠又轻视,周庭文可没忘记过。至于站在一旁的王沁华,当时周庭文脸上火辣辣的,哪里还记得。
“那都是从前了,这阵子我和王夫人见过好几面了,她温和有礼,哪里嫌弃了?你年纪小怕是记不得了。”周夫人见儿子说了话,又兴致勃勃地往下说:“王姑娘嫁人没两年就成了寡妇,便又搬回了娘家住。这一回去,王夫人才知道那王姑娘早年间就瞧中了你!”
那几年,周父周母逢年过节就去王家送些礼,尽管王家从不回礼,但年年不曾断过。.第^一^看-书?网` `追?最.新_章^节_也就是后来周父猝然去世,两家这才不再来往了。
周老夫人说着心里就有些得意起来,往日去那王家见着了王姑娘,从来不敢想这等美事。可谁知道那王姑娘什么时候就瞧中了自家儿子,“原来那王姑娘嫁人时不敢违背父母之命,但这一回,那王夫人自觉得亏欠她许多,我儿你又前途无量了。”
瞅着周庭文干瘦的背影,周老夫人定了定神又道:“总之,王姑娘爱慕你,王夫人也同意,你娘我自然愿意,你先和王姑娘见一面,行不行的再说。这样成吗?”
周老夫人如今只得一点一点地推进了,不能太紧逼了,就不信两人见了面还不得生出点情分来。
好半晌,周庭文才点头答应。
周老夫人精神一振,神清气爽地出了书房的门,让刘嬷嬷派个人去王家传话。
两家人就约在周家书屋前的那片竹林里见面。王夫人对此有些不大高兴,“巴巴的让我家华儿去他家相看,有半点礼数没有?”
沈嬷嬷觑了眼坐在一旁王沁华的脸色,好言劝道:“听闻那周郎君病还没好全,又日夜读书,想来就安排在那书屋前的竹林也好,既隐蔽又便利。”
想着那周庭文竟然一病就病了小半年,王夫人就更不乐意了,对着王沁华道:“华儿,若是个病秧子可怎么好?”
王沁华本就是个小家碧玉的长相,这一年来遭遇了丧夫之痛,身形更加纤瘦了。这会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轻言细语道:“母亲,那周郎君我小时候见过,许是近年来读书累着了。”
女儿如此说,王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丧气话了,就让沈嬷嬷下去安排。瞧着王沁华瘦得可怜,又心疼地握着她的手道:“华儿,你放心,这一回我和你爹定不会再替你决定。”
到了见面的那一日,一顶青呢小轿稳稳地抬进了周家二门里。王沁华下了轿子,随着领路的小丫鬟来到了周家书屋的竹林里的一座凉亭里坐下。
凉亭就在周家竹林的一个角落里,如今天气变冷,四周围上厚实布幔挡风。王沁华微微等了一会,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踩着竹叶的脚步声传来。
自己和周庭文已有五六年没见过了,但那个颀长俊朗的身影还留在王沁华的心中丝毫没有褪色。这会子布幔被小丫鬟掀起,周庭文走了进来。
王沁华心怦怦直跳,站起身来略微有些慌乱地福了福身,眼睛都不敢抬起来瞧一眼如今的周庭文长什么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