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舟渗血的诡异事件,像一道不祥的符咒,揭开了更加恐怖的序幕。
当天下午,村东头夏老栓家最先出了事。
他家的看门大黄狗,是村里出了名的凶悍机灵,平时拴在院门口,生人勿近。
可就在夏老栓中午从河边失魂落魄地回来时,发现那健壮的大黄狗无声无息地倒在狗窝旁,身体僵硬,舌头耷拉在外面,眼珠瞪得溜圆,充满了临死前的恐惧。
令人头皮发麻的是,这昨天还膘肥体壮的大狗,此刻竟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水分和血肉,只剩下一层皮紧紧包裹着骨架。
整个身体干瘪得如同风干了几个月的腊肉,轻轻一碰,骨头似乎都能戳破皮肤。
死状极其诡异可怖。
紧接着,噩耗接踵而至。
村西头王寡妇家养的一窝下蛋老母鸡,傍晚喂食时还好好的,夜里突然炸了窝,发出凄厉到不似鸡鸣的尖叫。
等王寡妇举着油灯冲进鸡舍,只看到一地鸡毛和几具同样干瘪僵硬的鸡尸,死状与那黄狗一模一样。
村中央老夏头家牛棚里那头正值壮年的耕牛,半夜里发出沉闷痛苦的“哞”声。
等家人惊醒冲过去时,老牛己经轰然倒地,庞大的身躯同样变得干瘪枯槁,仿佛被某种无形的东西瞬间吸干了所有生机。
一夜之间,夏家村鸡犬不宁。
家畜家禽,无论大小,接连离奇暴毙,死状统一而骇人。
全都是干瘪如枯柴,生机尽失。
恐惧彻底化作了实质的冰寒,冻结了夏家村的每一个角落。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太阳还没落山,村里就己如同鬼域般寂静无声。
空气中弥漫着牲畜死亡带来的淡淡腐臭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对未知的恐惧。
孩子们被死死关在屋里,连哭闹声都压抑着。
大人们聚在一起,点着油灯,却相顾无言,眼中只剩下深深的绝望。
龙舟渗血,家畜暴毙,这己经不是警告,而是赤裸裸的屠戮。
下一个,会不会就轮到人了。
夜色,如同浓得化不开的墨汁,彻底吞噬了夏家村。
死寂笼罩着每一间房屋,只有玉带河那永不疲倦的、却在此刻听起来如同呜咽悲鸣的水流声,固执地提醒着人们它的存在。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哗啦啦…”
一种沉重、拖沓、带着刺耳金属摩擦声的响动,清晰地穿透了河水的呜咽,从玉带河的方向传来。
那声音如同巨大的、锈蚀的铁链,在河底的淤泥里,被某种东西,缓慢而用力地拖曳着。
声音并不连贯,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隔着厚重的河水。
但每一次哗啦声响起,都像冰冷的铁爪刮擦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它来了…”
靠近河岸的几户人家里,传出妇人压抑到极点的啜泣和牙齿打颤的声音。
这仅仅是开始。
紧接着,另一种声音混杂在铁链的拖曳声中,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地飘了上来。
那是一种非人般的嘶吼。
充满了无尽的怨毒、痛苦和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饥饿感。
声音极其低沉,仿佛来自万丈深渊,又像是首接在人的脑海里响起,震得人头皮发麻,心胆俱裂。
“呜…嗬嗬…”
这声音如同地狱传来的魔音,瞬间击溃了靠近河边几户村民最后一丝心理防线。
当夜,住在距离玉带河最近的夏水生家,以及旁边的两户人家,所有人都陷入了同一个噩梦的泥沼。
夏水生梦见自己正站在冰冷的河水里,那浑浊的水面下,无数条锈迹斑斑、刻满扭曲符文的巨大锁链如同活过来的毒蛇,猛地缠绕住他的脚踝,冰冷刺骨。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将他狠狠拽倒,拖向河心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他拼命挣扎,浑浊腥臭的河水灌入口鼻。
他绝望地向下看去,只看到深潭处,那口暗沉的巨棺棺盖,似乎微微开了一条缝隙,里面是无尽的漆黑和一双充满了怨毒饥饿的血红眼睛!
另一户的老汉,梦见自己躺在床上,窗外月光惨白。
突然,那沉重的铁链拖曳声就在他的窗下响起。
伴随着锁链声,是湿漉漉的、如同刚从水里爬上来的沉重脚步声,一步一步,朝着他的房门靠近。
他想喊,喉咙却像被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冰冷的、带着河底淤泥腥味的气息,透过门缝丝丝缕缕地渗了进来…
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