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坐落于村东头一处略高的坡地上,背倚着几株虬枝盘结、树皮斑驳的老榕树。?五-4¨看_书\ ^已.发′布\罪¢辛?蟑?节^
夕阳的余晖将祠堂那青黑色的瓦顶染上一层黯淡的金红,却丝毫驱不散那建筑本身透出的沉重与阴翳。
青石铺就的台阶缝隙里,深绿色的苔藓湿漉漉地蔓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合了陈年木料、香灰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如同河底淤泥般的淡淡腥气。
夏青璇抱着瓷偶,踏上冰冷的石阶。
夏青璇的脚步也随之一顿,秀眉微蹙。
一种无形的、粘稠的阻力感,仿佛从祠堂那两扇紧闭的、厚重得发黑的木门后渗透出来,无声地排斥着一切靠近的生灵。
“吱嘎——”
沉重而干涩的开门声打破了黄昏的寂静。
七叔公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门内,他显然早己在此等候。
老人脸上没有了庆功宴上强撑的笑意,只剩下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挥之不去的忧虑。
他手里提着一盏光线昏黄、玻璃罩子都熏得发黑的旧马灯。
“璇丫头,来了。”
七叔公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侧身让开通道。
“进来吧。”
一步踏入祠堂。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而腐朽的意念,猛地扫过夏青璇和她怀中的瓷偶。
夏青璇如坠冰窟,浑身汗毛瞬间炸起,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墨玉瓷偶。
几乎在同一时间,瓷偶内部,沉睡的林默魂核猛地一震。
这种被审视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这祠堂内必定另有蹊跷。
夏青璇感受到林默的意念,心中一凝。
想必默儿也感觉到了。
祠堂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明明外面还有夕阳的微光,但祠堂深处却像是隔绝了天日,只有七叔公手中那盏马灯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
光线所及,可以看到高高的房梁上垂挂着厚厚的蛛网,如同灰白色的裹尸布。
两侧墙壁上,供奉着夏家历代先祖牌位的长条神龛,木质早己看不出本色,覆盖着一层深色的包浆,散发着一股岁月的霉味。-g/g~d\b?o,o?k¨.!c!o*m\
七叔公似乎到什么,提着马灯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昏黄的光晕随之晃动。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提着灯,示意夏青璇跟上。
越往里走,那股湿冷的、如同河底淤泥混着腐烂水草的腥气就越发明显。
祠堂最深处的正北墙上,供奉着夏家先祖主位的地方,光线却似乎比其他地方更暗几分。
七叔公的脚步停在距离正北主位神龛约莫三丈远的地方。
他抬起枯瘦的手指,指向主神龛侧后方,靠近一根巨大承重柱的角落。
“璇丫头你看那里。”
七叔公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那是祠堂风水生气汇聚的眼位,是整个祠堂气脉最旺、也最能沟通阴阳的地方。”
“若是给默儿立像,那里最合适。”
夏青璇顺着他的手指望去。
那处角落的地面,似乎比其他地方更加干净一些,甚至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气流盘旋。
它的位置却极其微妙,恰好就在供奉着夏家先祖主位神龛的侧后方。
更准确地说,是紧邻着主神龛旁一个相对独立、体积略小,颜色也更深沉的神龛。
那个独立的神龛,被一层暗红色的绒布半遮半掩,看不清里面供奉的具体是什么。
但神龛本身雕刻的纹样却异常诡异,并非寻常的祥云瑞兽,而是扭曲翻滚的浪涛、缠绕纠结的水草,以及一些形态狰狞、似鱼非鱼、似人非人的模糊生物。
神龛前的供桌上,没有香炉,只有一只积满厚厚香灰、边缘发黑的旧陶碗。
此刻,那陶碗里,几炷尚未燃尽的、细如线香的暗红色供香,插在灰烬中。
昏黄的马灯光线下,那香头燃烧的火光,并非正常的橙红,而是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幽幽的惨绿色。
火苗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却又顽强地燃烧着,摇曳着,将神龛前一小片区域映照得绿莹莹、阴森森。′卡¢卡·小,税/王? ~免-肺·阅?犊!
空气仿佛变得更加粘稠冰冷。
夏青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