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生活陆哥哥过了二十年,一直都是如此清贫,她也是苦出身,没道理适应不了,适应不了,难道回去找萧昶,还做个见不得人没名没分的外室?头破血流进他的后宅,被薛侧妃打耳光,铺头该练的羞辱?
“湄儿,睡不着吗?”静娘的声音忽然响起。,搜·搜-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没,就要睡了。”
静娘轻叹,在只有两人安静的夜晚,显得声音如此清晰:“外面的人,活的真艰难,离开萧公子,真的不后悔吗?”
“此时后悔,也晚了,我若回去,萧郎君还不生气的活撕了我?”崔湄竭力想要让自己活泼些。
“也是,陆公子能给你这么好的生活吗?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的,也不用为妻妾之争劳心力?”
“我们也有银子,姐姐,我养得起你。”
“真是个傻丫头,我哪里能让你养呢,我只是担心你,离开了萧公子,就一定是好事,陆公子就一定是良人?这男人,有了钱就变坏,哪个男人有了银子有了官位,不想娇妻美妾在侧,多生几个孩子呢,那陆公子不是解元,这样有才华的人,将来做了官,当真不会嫌弃你?”
静娘絮絮叨叨的,她问的正也是崔湄心中所想的,崔湄比她更加迷茫。′如^文_网* *免-费!阅_读*
“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早些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崔湄安慰静娘,自己却翻来复去完全睡不着,只在天快亮了,迷迷糊糊打了个盹。
第二日一早醒过来,眼下两块青黑,神色憔悴了许多。
早饭也不合口,一碗粥一个饼,还有一碟黑乎乎的小菜,若要加肉或吃蛋,都得另外算银子,一个鸡蛋十二个大钱,崔湄现在倒不是买不起,只是怕多生事端,就算了,白米金贵,这碗粥是黍米和高粱米煮的,喝下去非常割嗓子,饼也不是白面,是杂合的面,很粗糙。
崔湄皱着眉头吃了几口,看着叹气,这样的饭菜,便是连陆家的丫鬟都比不上,更别说她,她自跟了萧昶,吃的都是玉田胭脂米、碧梗米,连普通白米都是下品。`看_书`屋· ¨更!新*最?快-
“要不,使几个银钱,让客栈的厨房再做过?”不光是崔湄,静娘吃着,也觉得难受。
崔湄摇摇头:“总要适应。”
一口一口的,咽了下去,吃的很勉强,很慢。
用过早膳,车夫来了,隔着门在外面问可准备好了,她的贵重首饰和盘缠,都是紧贴着身上放着,昨夜睡着都在枕头边,摸着才安心。
一夜不见,崔湄看着这车夫,还是那过目即忘,沉默的样子,可就是哪里觉得不太对劲,送她们上马车的时候,他还在下面弄了个脚蹬,方便崔湄上去,头一天他可没那么贴心。
官道并不好走,坑坑洼洼的,崔湄在马车上都要颠簸的吐了,实在忍不住,掀开车帘子问了一嘴:“还有多久能到?”
车夫板着脸,直接将帘子放下:“夫人快坐回去,戴上帷帽,您是女眷,不宜见外男,而且您这般容貌,回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崔湄完全无语了:“我就是问一下,你回我这么多句?”
到底她是主子,还是这车夫是主子,下意识想责问,却意识到现在已经不是在萧昶身边,她拿捏不了主子女人的乔,心里有些憋气,昨天这车夫很沉默寡言,跟今天完全不一样,崔湄嘟着嘴,根本就不知道,此人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可那张脸,分明完全没变过。
接下来的几日,连个客栈都没有,基本住的是荒郊野外,崔湄没办法,跟静娘在马车里铺上铺盖,睡在车里,可马车本就狭小,腿都伸不开,实在逼仄,吃的更是只有能噎死人的干粮。
崔湄想着陆子期给她留的字条上的叮嘱,完全不敢过多问陆子期在何处,更不敢把他身份完全暴露出来,只能把委屈咽下,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不过三天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下去,甚至坐在马车上的时候,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靠在静娘肩头,昏昏沉沉的。
她们住过的客栈,陆子期已经等在那里了,他站在那里,面色沉沉,后院的荒山,有一处土地松动,陆子期面色沉沉,看着手下的人把里面的尸体挖出来,正是那个给崔湄他们赶车的车夫,炎热的夏天,尸体都有些发臭了。
“大人,伤口在喉咙处,是练家子,一刀毙命非常利落,刀是薄口刀,应该是绣春刀,能用绣春刀的,只有锦衣卫那些特务暗卫。”
陆子期面色沉沉:“周围都探查完了?有人监视吗?”
下属摇摇头:“暂时没发现,也可能他们功夫高超,属下们没探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