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微微笑了起来,神色更加难过:“那赵家的三表妹,朕也实在不敢要了,她嫡姐是这个样子,妹妹还能好到什么地方去。!w/a.n`b-e!n!t!x-t¨.!n,e¢t?”
太后欲言又止,她母家没有宫妃,赵家的权势富贵,总归没保障,赵家毕竟是外戚起家。
但皇帝已经示好,她若再坚持,恐皇帝生出逆反心理,不站在她这边,仰国公要是没了,赵家无人在朝中,她便失了臂膀。
太后僵硬的笑了:“也好,这都是采衣的过失,皇帝既不喜欢,此事就再议吧。”
等此事了解,再重提旧事,皇帝也没办法拒绝她这个母后。
太后带着赵采衣走了,至于那个小太监,死的无声无息。
萧昶的悲切,在她走出乾宁宫的第一刻,就淡了下来,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郎君。”崔湄从屏风后走出来,看完了全程,萧昶变脸而如此之快,完全唱念做打,让太后不得不顺从他的决定。?优\品?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她差点都不认识他了。
萧昶拉她入怀,圈着她,在她颈窝处,深深吸了一口气:“好烦。”
当皇帝,大权在握,身居高位,居然也有烦心事,崔湄以前不能理解,可现在,看到他跟太后都要做戏,便觉得,做皇帝也挺辛苦的。
“为什么,郎君非要这样呢?”
跟自己的母后,也要做戏,也要算计?
萧昶无奈笑笑:“做皇帝也有许多不得已,我可不是太祖太宗那等打天下的皇帝,手下臣子忠心不二,父皇在位时,河南水灾,江南大旱,世家圈地,逼死良民,十五年前,光是江南旱灾绝收,易子而食,多少农户逼不得已卖儿卖女,再卖了自己,百姓如此凄惨,世家的财富却越累积越多,陆家一个小小的庶出公子,居然能万金买婢,朝廷国库的黄金,都不过区区二百万两。!k\u?a`i+d+u·x?s?./n·e′t~”
“朕记得,你也是同光二十三年,卖入陆家为奴,成了贱籍的吧,正是江南旱灾那一年。”
崔湄沉默片刻:“郎君,竟然知道。”
她爹只是个普通佃农,家里有两亩薄田,原本一家子过的勉强能填饱肚子,可旱灾绝收,弟弟妹妹饿死了,爹不忍心把她跟娘换了粮,给肉铺做米肉,这一换,她跟娘就是死。
爹想尽办法进了城,把她跟娘卖给了有钱的大户人家,娘年纪大了,大户人家不要,人牙子就把她卖去低等窑子,阿娘不堪受辱,一头撞死在她面前。
而她则进了陆家,虽然不愁吃穿,却成了人人可践踏,没有自由,没有尊严的家伎。
“你们没收到朝廷的赈灾粮,是不是?”
赈灾粮,有这个东西?崔湄表情迷茫那年她六岁,她只记得,很饿,饿的吃那些观音土,挖树皮充饥,饿的要命的时候只能睡觉,在某一个早晨,年幼的弟弟和妹妹,再也没有醒过来。
现在她读了书,书上一句岁大饥,人相食,不过区区六个字,就概括了他们的苦难。
“朝廷有派赈灾粮,可那些粮根本没到老百姓手里,层层盘剥,居然掺杂了沙砾的粮食,他们也要贪!陆家、薛家,都已经如此富贵,如此有权势,却还在吸百姓的血,你可知,陆家是怎么发家的?”
萧昶恨的,牙咬的咯吱咯吱响:“他们囤粮不售,反而贪污朝廷的粮草,还趁着旱灾,肆意用低价收购那些原本的良田肥田,后党、成王,还有那些世家大族,全都争权夺利,想要好处,没有一个在意,百姓过的,有多苦!”
崔湄静静的听,萧昶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淡定自若,好像没什么能难得住他,他身为皇帝,动动手指,就能解决所有难题,权贵在他面前卑躬屈膝,世家贵女在他面前谄媚争宠。
他居然也会考虑,底层百姓过的好不好,能不能吃饱?
“那些都是朕的子民,却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如果不是江州豪族,贪了赈灾粮,你本不该卖身为奴,是这样的命运。”
“妾身能遇到郎君,现在过锦衣玉食的日子,已经很好了。”
萧昶摇摇头,闭上眼:“不好,一点都不好,父皇并不算个明君,他很懦弱,对太后妥协,对文官妥协,对成王叔也在妥协,赈灾粮被贪,林州江州起义,他惧怕世家势力,居然完全不追究,导致现在,世家、权贵,盘根错节,牵一发动全身,根本不能连根拔起。”
“郎君,是个好皇帝。”
“这就成了好皇帝?”萧昶自嘲。
“郎君心里有百姓,记挂百姓的皇帝,都是好皇帝。”或许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