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肺,胸口深深喘息,紧攥着的拳头仿佛下一刻,就要打到崔湄的脸上。+8`6*z?h_o′n¨g·.-c!o*m,
他本就不是能忍气的性子。
崔湄却像是没看见,她不是不害怕,而是根本没所谓了,似乎倦怠至极:“陛下想怎么处置我,就怎么处置我吧,哪怕赐死,也无所谓。”
萧昶脸蓦的一白,喃喃自语:“你分明知道,朕最怕你说死这个字,你难产有危险的时候,朕……”
他闭上嘴,愤恨的看着崔湄,怒气已经根本无法抑制:“你觉得朕喜欢你,爱你,离不开你,你就恃宠而骄,越发蹬鼻子上脸了。”
崔湄无动于衷,萧昶的愤怒,让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唱独角戏的丑角,他不怒返笑:“好,好,崔湄,你是不是觉得,没了你,朕会死?朕是皇帝,何曾对一个女人这般低声下气过,你仗着朕爱你,就随意消磨朕的爱意,朕告诉你,今后没有了,生个孩子,你便这样矫情,后宫有的是人给朕生,有的是人愿意捧着朕,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今日朕可以捧你做贵妃,明日就能夺了你的贵妃之位!”
“我从不怀疑,陛下是天下之主,自然有这个能力,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离开这个地方,多呆一刻,我喘不上气来,我害怕这里,害怕你这个皇帝陛下,你若不让我走,就赐死我吧。*兰,兰¢文?学¢ ′更_新?最+快·”
萧昶像是濒死的鱼,大口大口的喘气,胸口剧烈起伏:“你,你,好,好的很。”
他的拳头没有落在崔湄身上,将桌案上的汝窑天青瓷一扫落到地上:“朕现在就去找八个十个女人,宠幸她们,再也不宠幸你,好叫你知道,在这宫里,你要讨好谁才能过上好日子。”
崔湄满脸冷漠。
萧昶大步走出乾宁宫后殿,狠狠的踢了一脚门,把厚实的宫殿门,都踢得摇摇欲坠。
没人敢阻拦,也没人敢劝,气头上的萧昶,谁都害怕撞到枪口上,被当成替罪羊,小命不保。~8*6-z^w^w^.`c*o`m*
萧昶走后,静娘和冯明月就闯了进来,静娘怕的直哭:“娘娘,你这是做什么呀,陛下什么错都没犯,再说,就算他犯错,那可是陛下啊,你给个台阶下,不就和好了,为什么非要跟陛下对着干。”
冯明月也很焦灼:“娘娘,奴婢从未看见陛下那般生气,陛下明明是关心你爱护您的,来的时候还问您身子好了没,能不能进来,怎么就谈成这样,陛下他,真的已经做到极情了,娘娘,便是您心里不痛快,您说出来,陛下未必不会改,您就是看在小皇子的份上,也别跟陛下拗着啊,要是陛下真的临幸别的女人,要怎么办。”
崔湄神色疲倦:“随他吧,他是皇帝,他想做什么都行。”
“娘娘,那小皇子怎么办,这可是皇长子,难道因为娘娘一时任性,就失了圣心吗,小皇子岂不无辜。”冯明月不甘心,这大好的局势,就被崔湄浪费了,她可是听说了陛下有意再提一提她们娘娘的位份。
冯明月甚至叫乳母抱来了襁褓中的皇长子:“陛下还没给小殿下取大名,小名取了,叫泣奴。”
“弃?丢弃的弃?”
冯明月摇头:“是哭泣的泣,因为小殿下干嚎不流眼泪,陛下爱极了,认为取个微贱的名字才能养的住,就取了这个小字。”
崔湄摸了摸宝宝的脸颊,这孩子虽然这么大一点,却能看出,哪里都生的像萧昶,基本没有生的像她的地方。
面对这个她九死一生,才孕育下的孩子,崔湄并非不爱,只是感到疲惫:“抱下去吧,我累了。”
冯明月还想劝,静娘拉着她的衣角,摇了摇头。
萧昶气疯了,回了前殿开始发疯,将屋内的瓷器全都摔碎,还不够解气,将桌案上的奏折,全都扑了一地:“元宝,你死哪去了,朕要的美人呢,还没带来,会不会办事,这个御前大总管你别当了,去倒夜香去吧。”
元宝连滚带爬的滚出去:“奴才这就去,这就去。”
萧昶发了一通脾气,前殿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没一件摆件是全乎的,他也不管地上有多少碎瓷,直接坐在那些乱糟糟的奏折里,捂着脸,沉默不语。
他到底要怎么做,还要怎么做,已经做尽自以为对她好的事,为什么她还要走,当真是因为不爱他妈?
想起陆子期说的话,想起崔湄坦然的承认,萧昶心口好痛,好像有一只大手一只在抓,使劲地攥,让他喘不上气。
她不爱他,从没爱过他,从未如此明白的面对这个事实,可他都给了她想要的一切,孩子都有了,假装爱他,不行吗,为什么还要走,要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