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恨你阿娘,他们敢说?”
“他们没说,可心里是这么想的,儿臣看的出来,朝臣还有那些女人,总觉得泣奴小,什么都不懂,可泣奴看得出他们心口不一,他们觉得泣奴没娘,很可怜,说早晚父皇要纳妃,父皇就不喜欢泣奴了。^w\a.n\o¨p+e~n¨.?c-o!m!”
小小的胖娃儿,居然很失落,萧昶摸摸胖儿子浓密的头发:“他们也只能想想了,说都不敢说,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父皇不会纳妃的,父皇心里只有你阿娘。”
“父皇只爱你阿娘。”
泣奴咬着手指:“像爱泣奴那样爱吗?”
萧昶顿了顿:“不,泣奴是父皇的孩子,要接过父皇的皇位,但父皇跟你阿娘,是死也要在一个棺椁里,生生世世,都在做夫妻的,可父皇母后寿命将尽时,却希望泣奴能好好活着。”
泣奴摇摇头,表示不懂:“那是什么样的爱呢。”
“是男女之间的爱,就像,就像心口藏了一根针,绵绵的,丝丝拉拉的,让人疼。+6\k.a!n?s¨h\u,._c¢o/m+”
泣奴更迷茫了,让人疼,听着不像个好东西。
“可除了疼,还有甜蜜,像吃裹了酸橘的麦芽糖一样,即便你阿娘是一根针,总是刺痛的,让父皇难过,可父皇爱她,却不愿舍弃,想要把她珍藏在心里,对父皇来说,这世上所有的女人,都比不上你阿娘。”
她走了很多年了,连入个梦,都是不肯的,萧昶那样恨,恨不得抱着孩子跟她一起走,可看到孩子稚嫩的小脸,这是她留给他最后的血脉,他终究不舍。
那些恨和不甘,这些年确实强烈,却没有恨的对象,徒留爱意,一日一日的加深。
而他爱着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他无比清楚这个事实,却只能假装自己是个正常人,看着他的爱,在荒芜的城中莺飞草长,最后将自己淹没。
“陛下,岭南巡防司急报。¢n′e-w!t¢i^a′n.x_i!.!o·r-g·”
元宝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萧昶想过了,至少现在他是不能跟着她去的,无论如何,等泣奴大一些,等朝堂稳定,他就去找她,碧落黄泉,他总要寻到她。
岭南,云城。
天还没亮,这处小城的早市便已经喧喧嚷嚷热闹起来。
“梅娘子,你可来了,我们夫人,可等您好久了。”双丫髻的丫鬟,在门口张望半天,看见一身形窈窕的女子走来,急匆匆迎了上去。
第118章 梅娘子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脸上蒙着纱巾,身后背着小小的背篓,都是……
梅娘子穿着一身粗布衣裳, 脸上蒙着纱巾,身后背着小小的背篓,都是一早从山上采摘的药草。
“夫人今日症状可减轻了一些?”
“用了您给的药油, 缓解了不少, 只是手臂依旧抬不起来。”
“这是旧年沉疴,急不得, 我的办法也只能缓解,若要彻底祛除病根,便只能莫要劳动, 一天整日坐在织布机前,肩膀怎么可能不疼呢。”
“此事实在是难。”丫鬟叹气:“娘子也知,我们家老爷不过是个知县,为官清廉,一年俸禄不过三十两, 若不靠我们夫人织布补贴家用, 哪里养活的起一大家子, 这人情往来,打点上官,都是不够用的。”
梅娘子默然不语, 这便是为何堂堂一知县夫人, 腰腿疼痛,不去寻正经坐堂大夫,连游医都请不起,偏请她这么个女医,就是因为她要价便宜。
知县夫人今年二十五, 看着却比真实年纪苍老许多,身上衣裳是绸子的, 颜色暗淡一点也不鲜亮,头上不过两三件首饰,见她来了,叫丫鬟奉茶,知县居然还没去上值,见了她,冷哼一声。
“怎么又把不三不四的人往家里带。”
知县夫人笑的勉强:“不是不三不四的人,是来给我治腰伤的医女。”
“一个女子,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却抛头露面给人治病,成何体统。”知县甩了袖子,怒而离开。
知县夫人笑的及其勉强,她倒是也想请保安堂的大夫,却也请不起,而且腰酸背疼这种病,请男大夫施针,到底有违伦理,以自家老爷古板的程度,脚腕肩胛能随意给外男看吗。
“对不住,梅娘子,我们家老爷,性子守旧,你莫往心里去。”
梅娘子好似并未放在心上:“知县老爷是读圣贤书的人,书读的多了不免太守规矩,可若无我等女医,似夫人这般浑身酸痛的病,谁能给治呢,便是喝那些昂贵药汤子,骨头里的病灶不导出来,也是无用。”
知县夫人觉得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