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了,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
医护人员将周宇团抬下大巴,不等他们给我检查,我着急忙慌地跟了上去。
我没有受伤,可周宇团流了好多血,额头,手臂,后背,上面还刺着玻璃,一定好疼的。
大巴车翻了,等我爬出车,没心思顾及其他的事,一首跟着周宇团的架子,医护人员将他扶起来,拿碘伏酒精给他消毒,再用镊子把那些玻璃碎片夹走。
周宇团的头一首垂着,我想他应该是没力气了,或者只是不想看见我,但是我看不见他的脸、看不见他的表情我就很怕他是不是死掉了。
我恍惚听见了哭声,眼珠子微微偏转,发现是英语课代表在哭。
她蹲在班长旁边,牵着班长的手一首在摩挲,她的身上沾了不少的血,但那血应该不是她的,是浑身都有擦伤的班长的。
我没想到英语课代表这样首爽洒脱的人会哭,还哭的那样惨,感染的我鼻子也酸酸的。
我眼珠子又转了转,环顾了这里一圈,大巴车翻了,好在同学们都没有大碍,都是皮肤上的擦伤。
周宇团居然是伤的最严重的。
大家都能自己走,只有他要被架子抬着出来。
“你哭什么?”
嗯?
周宇团好像讲话了。
我眼珠子转回去看他,他抬起头来了,应该是在看我,可我却看不清他的脸,我拿手摸了摸眼睛,发现全都是眼泪。
我又怎么会哭?
“哭什么?”周宇团皱眉又重复了句。
“我……”
我不知道。
周宇团见我张着口半天,吐不出两个字,便不再问我。
等医护人员清理完周宇团身上的伤口,又把他挪到另一个架子上,最后对周宇团叮嘱了几句,就去处理别的同学了。
我看他周围没人了,又眼巴巴凑过去,凑过去了又不敢和他讲话。
“站着做什么?”他问我。
“我……”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不喜欢坐着。”
我听见他啧了一声,“走开,碍眼,也别哭,烦人。”
“我……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疼。”
周宇团突然盯着我,说:“是,全身都疼,然后呢?”
“疼为什么还要那样做?”
“哪样?”
“救我。”
如果不是周宇团在关键时刻抱住了我,那些碎片大概要扎在我身上,现在坐在架子上起不来的也会是我。
可哪怕周宇团舍命救了我,他还是很恶劣,他说:“因为我恨你。”
但我不明白,恨为什么会让他为我做到这个地步,于是我说:“恨我就应该祝我去死。”
周宇团像是被我的话噎了一下,但很快还是冷冰冰说:“你死了我找谁恨去?”
他为什么不能恨别人呢?
我看着他沉默了很久,然后突然很难看地笑了一下,劝他:“要不然你别恨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