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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闵的屋子就在隔壁,苏燕宁还没走到他的门口,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踏进屋子,越走味道便越浓烈,卫闵这一病本就是因受了寒,故而整个屋子窗子紧闭,少有通风,越往里走,除了药味,还有一股闷闷的的味道。
苏燕宁面上没有一丝嫌弃或者难受,也没有拿帕子捂住鼻子,她跟着福禄走到内室,中间的大床帘子拉起来,上面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形容消瘦的男子,他只着中衣,头发披散,眼下黑青,嘴唇乌紫,乍一看很有些吓人。
苏燕宁停在他床前几步远,同他见了一礼,“苏氏燕宁,见过公子。”
卫闵淡淡看了她一眼,蹙着眉转过头去,低声咳了起来,他似乎是想刻意压低咳声,却不想越咳越厉害,一直停不下来,最后双手撑在床上,弯着腰咳得撕心裂肺,福禄上前去替他顺背,另一个小厮端着痰盂跪在他面前。
苏燕宁走过去,对福禄说:“我来吧,你手法太轻了,这样拍不出痰的。?比¢奇`中\文.网_ !更/新-最_快~”
福禄看了她一眼,退到了一边。
姜燕宁弯着腰,从卫闵背部一路往下拍,力度确实不轻,不过她似乎真的学过,没过一会儿卫闵便咳出一大坨痰,苏燕宁瞧了一眼,痰中有大量的血丝,看来这卫闵,确实时日无多了。
她得抓紧。
小厮捧着痰盂退下去,苏燕宁顺势坐在床边,一手仍然拍着卫闵的背,不过力度轻了很多,像是安抚。
她另一只手捏着帕子,替卫闵擦干净嘴角。
她没有丝毫嫌弃,微微笑着,对卫闵说:“少爷如今可好些了?”
卫闵转过头来瞧她,点了点头。
苏燕宁又道:“听说少爷头疼?燕宁从前学过,让我为少爷按一按吧。”
卫闵道:“我娘买你来给我冲喜,不是做丫鬟,这些事,用不着你。”
苏燕宁看着他:“可我们不是要做夫妻吗?”
她一只手仍然放在他背上,隔着薄薄的中衣,她摸到他背上凸起的骨头,她另一只手放下帕子,握住他的手,他手指微凉,她的却是温热。^狐^恋+文~学! .更_新¢最`全¢
卫闵没有挣脱,也转头看着她。
只见她温柔含笑,娓娓道:“既是夫妻,便当是相濡以沫,相互扶持,相互照顾,少爷可以唤我燕宁,或者我的小名,玉兔。”
卫闵问:“是因为属兔吗,所以取这样一个小名?”
苏燕宁点头,“是。”
“很衬你。”卫闵说。
她温柔娴静,又清雅美丽,确实像一只玉兔,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逗一逗,甚至是抱进怀里。
苏燕宁笑着,对上他的眼睛,她是温柔不错,但也很大方,或者说大胆。
她问:“那么少爷呢?我该叫少爷什么?”
卫闵躲开了她的视线,他是将死之人,平白拉一个姑娘来做寡妇,他于心不忍,若不是不忍见父母伤心,他是如何也不肯。
他同她说:“我时日无多,你不必如此,我同你成婚,也不过是为了不让我娘伤心。你若不愿意,现在同我说,我不会绑着你。”
苏燕宁握紧他的手,“我愿意。”
她说:“太太对我有恩,哪怕是为了恩情,我也不会让她伤心。如今听了少爷这一番话,我更是愿意。”
“少爷是个好人,是君子,我嫁给你,不会受委屈。”
她垂下眼帘,“我本就已是孤女,少爷若是不要我,我又要去何处落脚呢?”
卫闵不忍见她如此,“你……”
她抬起头来,目光盈盈。
卫闵道:“罢,婚期还有三日,你若反悔,便同我说。”
苏燕宁望向他的目光更加柔和,“少爷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她站起来,“我为你按头,好不好?”
卫闵点点头。
她的手法确实好,卫闵觉得头疼缓解了许多,他便又问她如何学得这些。
苏燕宁便又将母亲从前也患头疾的事儿讲了一遍,卫闵更觉得,她心思纯粹,孝顺恭敬。
苏燕宁在卫闵房中待了一个多时辰,他被头痛折磨,已许久没睡过好觉,如今一得缓解,便困乏起来,苏燕宁守在他的床边,等他睡着了,才起身离去。
这事儿传进了各个院子,大房二房都觉得满意,唯有老太太没什么反应,她最小的孙子卫衡才从书院回来,到她这儿来点个卯,听闻此事,便问:“哪来的苏姑娘?怎么就要同四哥成婚了?”
老太太答:“你二伯母